柳姨娘被拖走时，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青柳，仿佛在说"你等着"。
众人散去后，沈夫人将青柳扶起，亲自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你做得很好。"沈夫人轻声道，"从今日起，你回我身边吧。"
青柳再也忍不住，伏在沈夫人膝上痛哭："夫人……奴婢当初……"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沈夫人抚摸她的头发，"从今往后，你我主仆一心。"
青柳抬头，看见沈夫人眼中闪烁的泪光。她知道，这场救赎才刚刚开始。而沈府的天，终于要变了。
柳姨娘被关进祠堂的第七天，沈府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青柳端着早膳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屋，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沈夫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沈夫人正在梳妆，铜镜中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自从重新掌家以来，她每日忙到深夜，眼下的青影愈发明显。
"夫人，用些粥吧。"青柳将青瓷碗轻轻放在梳妆台上。
沈夫人摇摇头，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青柳急忙递上帕子，轻拍她的后背。这样的情形近来已经发生多次，青柳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夫人，要不要请大夫……"
"不必。"沈夫人打断她，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只是脾胃不适罢了。"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这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青柳低头称是，心跳却加快了。她伺候沈夫人多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沈夫人很可能怀了身孕。在老爷子嗣单薄的沈府，这消息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今日红杏会带着柳氏的衣物去祠堂。"沈夫人突然转了话题，"你跟着去，看看柳氏有什么动静。"
青柳手一抖，差点打翻粥碗。自从指证柳姨娘后，她一直避免与翠竹苑的人接触。红杏每次见到她，眼神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奴婢……奴婢怕……"
沈夫人转过身，握住青柳颤抖的手。这是自青柳重回沈夫人院子后，第一次如此亲近的接触。沈夫人的手温暖干燥，让青柳想起四年前那个雪夜，沈夫人从人牙子手中买下她时，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
"别怕。"沈夫人轻声道，"红杏不敢对你怎样。况且……"她指了指青柳发间的金簪，"你有这个。"
青柳摸了摸金簪，重重点头。这半个月来，她已经摸清了金簪的所有机关——按一下珍珠发射银针，旋转簪尾能弹出薄如蝉翼的刀片，就连簪身上缠绕的花纹都是精心设计的，必要时可以当锉刀使用。
"奴婢这就去准备。"青柳行了一礼，刚要退下，却被沈夫人叫住。
"等等。"沈夫人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崭新的湖绿色衣裙，"换上这个。你现在是我的一等丫鬟，不能再穿以前的旧衣服了。"
青柳眼眶一热。一等丫鬟——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她颤抖着接过衣服，布料触手柔软如云，袖口和领子还绣着精致的缠枝花纹。
"转过去。"沈夫人拿起梳子，"我替你梳头。"
青柳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子给丫鬟梳头，这在沈府是从未有过的殊荣。她机械地转身跪下，感觉到沈夫人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柔地将打结的地方一一理顺。
"夫……夫人……"青柳的眼泪砸在地上，"奴婢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