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他在监视我的一切。”
我的视线模糊了。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我们刚大学毕业,因为出众的外表和成绩被厉家老爷子选中,成为他孙子厉泽承的陪读。三年合约,丰厚报酬。我们天真地以为那只是一份工作。
立秋那天,厉泽承把我们叫到花园。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笑得像个无害的大男孩。
“桑喻,苏苏,我喜欢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我愿意付爷爷的十倍酬劳。”
我选择了离开。而苏苏,留在了他身边。
洗手间的门被敲响,傅砚的声音传来:“桑喻?你还好吗?”
我慌忙把纸条塞进内衣,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马上好。”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镜中的女人眼眶发红,像是刚刚目睹了一场谋杀。
而某种意义上,我确实看到了——看到了我最好的朋友,正在被缓慢地杀死。
第二章
纸条在我掌心燃烧般发烫。
我坐在傅砚的车里,窗外霓虹闪烁,却照不进我此刻黑暗的心。傅砚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哼着一首我听不懂的英文歌。
“今晚开心吗?”他忽然问。
我强压下颤抖:“嗯,酒不错。”
“厉泽承问起你了。”傅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说你很眼熟。”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是吗?”
“我告诉他你演过几部网剧。”傅砚轻笑,“他好像很感兴趣,说要找来看看。”
我的胃部绞紧。这不是巧合。厉泽承记得我,记得我是苏苏的朋友。他在试探。
车停在公寓楼下,傅砚倾身过来吻我的额头。他的气息干净清冽,像雪松与薄荷。这个曾经让我安心的味道,此刻却让我如坐针毡。
“晚安,我的小演员。”他柔声说,“下周有个试镜,我帮你安排了。”
我机械地点头,逃也似地下车。直到听见他的车驶远,我才敢展开那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
“救我,他在监视我的一切。”
字迹潦草得像是匆忙写就。我打开手机,搜索“厉泽承妻子”。页面上立刻弹出数百条结果——慈善晚宴、时装周、游艇派对,苏苏站在厉泽承身边,穿着高定礼服,笑容完美得像个假人。
但今晚我看到的苏苏,穿着简朴的白裙,手腕有淤青,眼神像是濒死的鹿。
我点开最新的一条新闻:《厉氏夫妇恩爱现身,打破离婚传闻》。配图是两周前某画廊开幕,苏苏挽着厉泽承的手臂。我放大照片,发现她手腕上戴着一只宽版手镯,正好遮住腕部。
就像今晚我看到的淤青位置。
我彻夜未眠,翻遍了所有关于苏苏的报道。凌晨四点,我找到了一个八卦论坛的旧帖:《八一八那个突然消失的厉太太》。发帖人声称苏苏被厉泽承软禁在家,帖子很快被删除,但截图还在。
天亮时,我做出了决定。
傅砚介绍的试镜出奇地顺利。导演是位中年女性,看我的眼神带着审视。
“傅二少极力推荐你,”她直言不讳,“但我得看看你有没有真本事。”
我表演了一段《蓝胡子》的独白,关于新娘发现丈夫杀害前妻们的恐怖时刻。演到一半,我突然想起苏苏的眼神,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