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灯光比外面更加昏暗。
冰桶里的香槟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酒精混合的气息。
林夕被男人抵在真皮沙发上,后背传来的凉意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等、等一下…”她突然有些害怕,伸手抵住男人的胸膛。
男人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讥讽:“刚才不是很大胆吗?”
男人的手掌扣住她纤细柔弱的腰,迫使她胸前的柔软贴上他的胸膛,温度灼人。
她仰头看他,尽管视线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暗色。
“……你叫什么名字?”他低声问。
她不想回答。
今晚,她不想做“林夕”,不想做那个被闺蜜和男友同时背叛的可怜虫。
“重要吗?”
昏暗的光线掩盖了她满面的潮红。她笨拙地伸手去解他的领带。
男人低笑一声,看着她迷离但勾人的眼神,俯身咬上她的红唇。
“确实不重要。”随后灵巧的撬开她的牙关,炽热缠绵。
不一样的亲吻让林夕的呼吸短暂停了几秒,随之而来的奇异触感又让她浑身发软。
她和陈少卿交往两年,最多也就是牵牵手,偶尔有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现在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既害怕,又…莫名期待。
当男人的手探入她的衣襟时,林夕突然想起那张照片;宋珊和陈少卿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愤怒和委屈再次涌上心头,她猛的咬住了男人的肩膀。
“嘶——”
男人吃痛,却更加用力地扣住了她的腰,“野猫似的……”
疼痛与快感交织,林夕在混乱中抓住男人的肩膀,指甲陷进皮肤。
她模糊的想,如果陈少卿看见现在的她,会是什么表情?
可这个念头很快被撞碎。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为什么哭?”
她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
是啊,为什么哭呢?
为了背叛她的男友和闺蜜?为了自己挫折的人生?还是为了...…此刻正在发生的荒唐一切?
种种画面闪过脑海。
林夕闭上眼,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哽咽着说:“…你们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是失去。”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
而下一秒,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以更猛烈的攻势让林夕无法继续思考...…
次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林夕猛的惊醒。她浑身的酸痛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
身旁的男人还在沉睡,锋利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小心翼翼的挪开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手轻脚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和手机。
手机震动及时的响起,将林夕从混沌中拉回了现实。
【尊敬的林夕女士您好,您预订的飞往M国的航班将于今日14:00起飞,请提前3小时至机场办理值机手续。】
出国签证她一直都有,原本已经决定放弃M国名校的全额奖学金,留在锦城陪陈少卿创业。
但昨天的“生日礼物”让她毅然决然的订下了这张单程机票。
而昨晚,在酒精作用下所发生的那一切,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错误。
她从钱包里取出全部现金,压在烟灰缸下。
林夕最后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转身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那条父亲留给她的项链,正静静的躺在枕头下面...…
林夕轻手轻脚地关上VIP包厢房门,走廊里的冷气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拢了拢皱巴巴的衣领,从侧门快步走出酒吧。
清晨的冷风让林夕彻底清醒过来。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场荒诞的梦,只有身体的酸痛提醒她那都是真实的。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家里的地址。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
【夕夕,昨晚怎么没回家?少卿来找过你。】
看到陈少卿的名字,林夕的胃部一阵绞痛。她关掉手机,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她家小区楼下。
林家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勉强算得上小康。尤其在林父去世后,赚钱养家的责任都落在了林母一人的身上。
如今,林夕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家和唯一的亲人,踏上一段陌生的旅途。
“妈妈,您不用担心我。我到那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林夕紧紧握着林母的手,像是给她安慰,又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妈妈知道,也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傻孩子,你要记住,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林母虽然不知道女儿和陈少卿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林夕突然的决定中也猜到了一二。
“知道了妈。您要保重身体,我会经常跟您通话的。”
林夕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抱了抱瘦弱的母亲转身离开前往机场。
这些年,母亲一人拉扯她长大不容易。
她要努力读书尽快毕业赚钱,这样才能回报母亲,给她带来安乐的生活。
另一边。
男人醒来后揉着太阳穴。
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在自家名下的这家酒吧一个人喝到烂醉。
毕竟,除了他,大概不会有人记得十几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什么。
房间冷气开的很足,他正准备叫醒身边的人,却发现哪还有什么人,只有……一摞钱?
很好,这是真把他当成什么服务人员了是吧?
没想到一向抗拒女人的自己昨晚在昏暗中竟动了情。可惜除了那双眼睛和乌黑的长发,他没能记得她的容貌。
不过没关系,他想找的人,总能找到。
想到这里,顾泽远从床上坐起身,手指却触碰到了什么。
“这是学灰姑娘,走前还落下个东西么?”
顾泽远拿起那条精致独特的项链,正思索着,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顾总,出事了!”助理的声音透着惊慌。
“是南非那边的矿场,当地工人暴动,我们的员工被扣为人质!”
顾泽远皱了皱眉:“我现在回公司。”
“老爷让您立刻飞过去处理,专机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顾泽远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便挂了电话走向浴室。
等他处理完事情,这只小野猫,他一定会把她抓出来问个明白。
两个月后。
“调出六月十五的监控发给我,我要找个人。”顾泽远一下飞机就联系了暮色的经理。
“顾总,这个…”经理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前阵子酒吧监控系统升级,之前所有的录像都...”
“废物!”顾泽远厉声打断,“那就去查登记信息!”
“VIP包厢都是您名下的,不需要登记…”
顾泽远的沉默最为吓人,经理不由的冒冷汗:“我、我这就去查所有员工的记忆,看有没有人记得那位小姐……”
“罢了。”
想到自家老爷子命令他落地后立刻回去参加家宴,顾泽远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先回老宅。到了喊我。”顾泽远对司机留下一句话,便闭目养神起来。
只要在锦城,总会找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