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和监控里的脚步声渐渐重合。走到柜台前，他停下，目光落在那扇防爆门上，像劫匪那样抬手指着：“把门打开。”
空气里仿佛能听见李璐当时的呼吸声，急促，带着颤。
王兴盯着门把手上的密码面板，突然想起胡小云说的——这门输错一次就会锁定，李璐按了一次就打开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李璐的手指在面板上跳动的样子，快得不像慌乱，倒像……熟练。
“咔哒。”他在心里模拟门开的声音，然后转身，想象着自己正背着袋子往门口走。
十三步，正好到大门，和监控里的步数分毫不差。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
右脚刚抬起，悬在离地两厘米的地方，鞋尖对着门外的台阶。王兴的后颈渗出层冷汗，不是累的，是惊的。
他刚才转身时，眼角的余光扫过了大堂角落的绿植——一盆半人高的发财树，叶子耷拉着，花盆边缘有圈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蹭过。
监控里没拍到这盆花，因为角度太偏，可现在他站在这里才发现。
王兴猛地回头，盯着那盆发财树，又看了看防爆门的密码面板，脑子里像有根线突然搭上了：如果劫匪不是“胖”，而是故意垫了东西显得胖呢？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他刚才模拟劫匪说话的语气——那种机械的、毫无波澜的调子，像极了……像极了他年轻时在警校练过的“变声技巧”，刻意压低喉结，控制气息，让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自己。
如果李璐开门并没有害怕，而是她认识这个声音呢？
如果那43920个小时的监控里，他们要找的不是一个“穿迷彩服的胖子”，而是一个能在瞬间“变成”胖子的人呢？
夕阳从卷帘门的缝隙里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正好落在他悬着的鞋尖前。
王兴的手指攥成了拳，指节发白——他好像终于摸到那根线了，只是这根线的另一头，可能比他想象的要近得多。
有了这个关键猜想，王兴心头一震，抓起电话打电话给张恒：“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儿！监控里那家伙的体貌特征是伪装的，赶紧回局里开会！”
这时，胡小云的手机也“呤呤呤”急促响起，她接起一听，正是王兴带着焦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云，马上回局里，紧急开会！”
会议室里，王兴手里攥着那个掉了漆的搪瓷水杯，呷了两口热茶后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你们再仔细看看这段监控——这劫匪的动作，哪点像个体格笨重的胖子？”
他指着屏幕继续说道：“还记得保安绍志华怎么说的吗？他说那人走路‘轻飘飘的，脚像没踩实’。
结合这个细节再看视频，是不是这感觉？”
见众人若有所思，王兴加重了语气：“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小子狡猾得很，十有八九是靠假体伪装了外形，想混淆我们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