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都看了,”赵光明转了一圈,站在客厅中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酒瓶子影子都没见着,也没看到储存酒的坛子、箱子……这酒味从哪来的?”
话音刚落,技术科的几人已经跟着进来了。为首的老王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从工具箱里往外拿东西,一边道:“先别管这个,干活。”
话音未落,两名年轻技术员已经戴上了白手套,一人手里捏着支软毛刷,蹲下身仔细扫过地板的缝隙,另一只手拿着证物袋,随时准备收纳可能发现的纤维或碎屑。
老王则举着相机,镜头先对着门口地面拍了两张,又绕到沙发旁,调整角度拍下布罩边缘的褶皱和灰尘分布,快门声“咔嚓、咔嚓”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还有人打开紫外线灯,光束在墙面、茶几边缘慢慢移动,寻找着肉眼难辨的痕迹;角落里,一个技术员正用卷尺测量着什么,嘴里低声报着数字,另一个人在本子上飞快记录。
空气里,那股淡淡的酒味还在弥漫,和他们翻动物品时扬起的灰尘混在一起,让这场勘查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张恒站在一旁没再说话,只是盯着他们的动作,眉头始终没松开——没酒,却有酒味。
张恒趴在地板闻了闻,鼻尖几乎要贴到地板上,他侧头把声音压得低却带着笃定:这痕迹……是被擦拭过的,用的是酒。”
“用酒清理?”旁边的民警小李愣了一下,“那多费劲。”
张恒站起身,眼神亮得惊人:“他为啥偏用酒?药店买酒精多方便……”话没说完,他忽然一顿,猛地抬手拍了下大腿,“等等——酒精!”
“酒精得去药店买,现在药店门口全是摄像头,一查一个准!”他语速陡然加快,眼里闪着破案的锐光,“但酒不一样啊!随便哪个村口小卖部、杂货铺,十块钱就能买一大瓶高度白酒,谁管你买去干啥?连个监控都未必有!”
老刑警赵光明在一旁听得眉头跳了跳:“你的意思是……”
“这家伙是有备而来!”张恒斩钉截铁,“连清理痕迹用什么都算计好了,就怕留下线索。知道避开药店的监控,说明反侦察意识不弱——”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恐怕不止一个人,可能是团伙作案。”
空气里那股淡淡的酒味仿佛突然变得刺鼻起来 ,像一张无形的网,骤然收紧在这间老屋里。
“有什么发现没有?”
王兴的声音带着点赶路的喘,刚跨过门槛就顿住了。他视线快速扫过屋里,不禁感叹一声——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个该有线索的地方。
旁边的技术了老王蹲在门边,手里捏着个手电筒,闻言直起身,指腹蹭了蹭锁孔边缘:“王队,您自己看。”
光柱打在黄铜锁孔上,能清晰瞧见里面几道细密的金属划痕,方向一致,显然是反复插拔留下的。“能确定,人是从这儿进来的,”老王沉声道,“但除此之外……”他往窗边偏了偏头,“就只剩那点酒味,还有这块擦得比镜子还亮的玻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