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声愈演愈烈,林深处似有无数孤魂在哀鸣,听得人寒毛乍起。眼前的血枫林在闪烁的符文映衬下,摇曳生姿。

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站不住脚,犹如整个血枫林都在颤抖,祝卿安感受到无尽的压迫之力。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天地崩裂般响起,令人不寒而栗。只听那声音问道:“何人敢闯此地?”

卿无咎神色严肃,高声回应:“在下卿无咎。”

回应声在血枫林中回荡,与风声和石碑上闪烁的符文交织,形成一片诡异的氛围。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尔等有何资格踏入此地?”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封印中喷涌而出,血枫林中的气氛愈发紧张。

卿无咎答道:“为天地,为三界。”

突然,石碑上的符文光芒大盛,血枫林深处传来的低吟化为高亢激昂的旋律,似在呼应这股力量。卿无咎与祝卿安深知,此刻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眼前的一切给祝卿安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颤抖着问道:“这股力量是蚩尤冲破封印?”

卿无咎紧盯着封印,低声道:“此乃蚩尤残魂,非其本体。”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黄口小儿,倒是好眼力。”

祝卿安心头愈发沉重,深知此次封印破裂,必将引发世间动荡。仅是残魂,便压得她喘不过来气,此时她只能等等着卿无咎的下一步行动。

卿无咎:“过奖了,只不过三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哪怕是一抹残魂也容不下。”

这蚩尤残魂历经千年,供养着血枫林,也吸取着血枫林,即使不过是他的一抹残魂也不可小觑。

“那又如何?容不下也过了千年,你能奈我何?你太无趣,倒是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蚩尤说她有意思,祝卿安茫然重复道:“有点意思?”

那道声音有语气些嘲讽:“小丫头,你有神性,也有人的血脉,更有劣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闻言,祝卿安也听出了嘲讽,直言道:“能做你的故人,有劣根倒也正常。”

千年之前,蚩尤威震三界。千年之后,其残魂依旧令人畏惧。

那道声音一顿,旋即笑道:“小丫头,你真是天真。”

此时,卿无咎望了一眼祝卿安,正色道:“祝卿安,不要再论长短。”

祝卿安适时的闭上了嘴。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挑衅道:“既然已知此处不过是我一抹残魂,你们还在这里虚度光阴?”

卿无咎目光如炬,丝毫没有退让道:“难道上古神蚩尤不是刻意留一抹残还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上古神?”那道声音自嘲道,“倒是许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三界应该都称我为上古邪神,上古魔神。”

卿无咎回应道:“千年光阴,还不足以磨灭三界你对的仇恨。”

“磨灭?你怎知不是加深?”

卿无咎:“执迷不悟,终究是害己。”

那道声音愈发阴冷:“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看看,你们究竟有何能耐?”

话音刚落,血枫林中风起云涌,一股磅礴之力从封印中涌出,直指苍穹。

望着眼前的一切,祝卿安心没底,却依旧打嘴仗道:“纵你百般嘲讽,也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此时,血枫林深处传来一声笑,似是对二人所言不屑一顾。那声音道:“即便你们找到三界之力,也难以撼动我分毫。”

卿无咎冷声道:“你所言或许是蚩尤,但你不过是他的一缕残魂。”

话音刚落,他已欺身上前,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符文,如银河倾泻,璀璨夺目。封印上的光芒愈发耀眼,仿佛映照出蚩尤当年的辉煌。

祝卿安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她并不知道这个天界最强战神究竟是何实力,只能在心中不禁暗暗祈祷:“愿卿无咎能成功,让这片土地恢复安宁。”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她感觉到周身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仿佛在回应着卿无咎的呼唤。对此,祝卿安心中了然,卿无咎此战能胜。

此刻,血枫林中的低吟声愈发高昂,宛如龙吟虎啸,震动九天。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尽嘲讽:“你竟敢挑战我?你不过是这三界中的蝼蚁,身陷天地牢笼,到最后的下场并不会比我好半分。”

卿无咎面色凝重,喝道:“可你是天地不容,而并非是三界不仁。”语罢,他双手齐挥,无数符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封印裹挟其中。

顿时,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电闪雷鸣,风云涌动。狂风呼啸,仿佛在为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伴奏。卿无咎目光如炬,誓要将蚩尤一举拿下,他的身影在血枫林中矗立,如同一座不屈的丰碑。

终于在无数符文中看到蚩尤的残魂,而此时顿时万千剑气破空而出,直指苍穹。

祝卿安望着蚩尤的残魂,心中不禁感慨万千。眼前的这位上古邪神,也曾是一位被人称赞无数的战神,曾是何等威风凛凛,如今,让人不胜唏嘘。

一时间,天地间剑光如龙,咆哮翻腾,与那封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画卷。血枫林中,树叶在剑气下瑟瑟发抖,似乎感受到了这场战斗的恐怖气息。

然而,面对这惊天动地的攻势,蚩尤却愈发狂妄:“即便你拥有破天之能,又能如何?这片天地,终将沦为我的囊中之物!”话音未落,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从封印中涌出,直奔卿无咎而去。

血枫林中狂风乍起,如同千军万马奔腾,震碎九天星辰。

卿无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深知这不过是虚张声势。面对那股恐怖的力量,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迎头而上,誓要解决他,

“执迷不悟!你欲逆天而行,可知这天道不容,只会让你粉身碎骨。”他厉声喝道,身影如电,瞬间消失在血枫林中,只留下一道道惊天剑气,划破长空,向那他迎头砍去。

一场激战,即将落幕。

卿无咎破空而来,直击蚩尤,将其击溃。剑光照亮了血枫林,璀璨如星辰,仿佛在为这场战乱画上圆满的句号。

只留下一地黯然的尘埃。

在这最后的时刻,祝卿安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这位曾经的上古邪神在他的一生中在人间扮演了重要角色,既有敌对的一面,也有着互助的成分。

祝卿安望着此处如火如荼的枫叶,和远处满脸淡然的卿无咎,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风轻云淡,一切归于平静,祝卿安松了一口气。

卿无咎闻言,不由得问道:“什么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这是什么问题?祝卿安虽然对他的提问有些疑惑,却还是说道:“蚩尤不是魂飞魄散了,这一切不就结束了?”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白日做梦。

卿无咎疑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反问道:“你脖颈上的脑袋是摆设吗?这不过是一抹残魂,方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折腾这么一大番,并未真正战胜蚩尤,魂飞魄散的也不过是蚩尤的一抹残魂。

白高兴一场,望着眼前这个天界最强战神,祝卿安也满脸不屑的说道:“嗯,不是?话说你不是天界最强战神?不过一缕残魂让你折腾半天?我看你这么费劲,还以为是蚩尤己灭,结果不是过失区区残魂折腾了半天,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倒是不明白了,你这天界最强战神的名号到底是怎么来的?是谁瞎传出来的?”

说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祝卿安也如他方才一样上下打量一番。

折腾半天竟然还没有一丝羞愧,还好意思说她。

听出她言语中的不屑,卿无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有些说不出来话,咬牙切齿道:“名号虽然不知道是如何传出来的,但你若是觉得空有虚名倒也无妨,你似乎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还有,我受伤了,要不然这残魂,早就解决了。”

受伤,他受伤?祝卿安颇为惊讶地问道:“受伤?你这位天界最强战神竟然会受伤?你都受伤了,还在这里硬拼,万一你一个不敌我们岂不是要死在这儿?”

卿无咎神情尴尬,完全不明白这小姑娘究竟在想什么,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受伤不过再正常不过之事,况且你也说了我是战神,不打仗怎么会有战神?我只是受伤而已,倒不至于护不了你,更不至于我们两个双双死在此处。”

听到这里,祝卿安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心中不禁五味杂陈,轻声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我是觉……但是……你只要没死就行,感谢你让我活生生的站在这。”

听到这别出心裁的安慰,卿无咎心中阵阵无语。

祝卿安一脸云淡风轻的问道:“行了,言归正传,现在是不是相当于到了他的老巢?既然已经破了他的老巢,那为何只有残魂没有所谓的头颅?”

翻脸比翻书还快。

一阵风吹过,落叶纷纷,望着掉落的枫叶,卿无咎苦笑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传言血枫林就是蚩尤的而化形的,便是我们脚下之地,而至于头颅,也可以说是这整块血风林,这封印也是封印的直枫林,而非单指他的头颅,真正的蚩尤,早已超越了这些形式。祝卿安,如今不过是人间仲夏,此处的枫叶便如泣血,四季如何流转,此处的枫叶亦是血色。”

祝卿安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又望了一眼正随风舞动的枫叶,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能见识到传说中的蚩尤头颅,没想到不过是一场空,不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卿无咎沉思片刻,回应道:“如今蚩尤的残魂已灭,血枫林的封印亦被打破,此行目的已达。如今我反倒是觉得有人在这齐鲁之地召唤蚩尤,而不在中原。”

祝卿安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刻意召唤蚩尤?可为何召唤之人在齐鲁之地?”

卿无咎道:“不错,虽然现在还没有露出马脚,但我已经确定有人在召唤蚩尤,蚩尤的尸身在齐鲁之地,中原是蚩尤的头颅,可如今这分早已预料有人来寻,这抺残魂就是最好的证明,蚩尤已死千年,他的怨气不容小觑,若他复活不光是人间,对三界都是一场浩劫。”

祝卿安眉头紧锁,思索道:“我明白了,有人想要复活蚩尤,那他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当务之急便是在他复活蚩尤之前将此人揪出来才能阻止一场浩劫。

卿无咎:“不单单只因如此,蚩尤是上古战神,当初绞杀他之时就大动干戈,才灭蚩尤,如今千年已过,上古神多数归墟,蚩尤若是复活,难以制衡。”

听到卿无咎的解释,祝卿安仍然有些不明白,便开口问道:“可如此,蚩尤作为邪神最善古惑人心,想要复活蚩尤之人,就算将他复活之后,他也难以操控蚩尤,说不定还会被反噬,既然如此得不偿失,又有何意义?”

卿无咎说道:“你难得开窍,但你想过没有为何要追求意义?或许三界不宁,便是他所求。又或许他曾是蚩尤的部下,如今只想复活他,为此献祭出自己的生命在所不惜。”

祝卿安:“这我倒是从未想过。”

卿无咎最后在此处加了一道封印,说道:“此地也毫无价值了,走吧。”

祝卿安:“呃,你倒是告诉我呀,你又不告诉我,又怪我不开窍。这不就是又想驴子干活,又不想它吃草吗?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想让我开窍,倒是告诉我,我不就立刻开窍。”

卿无咎面无表情,冷漠的说道:“你歪理挺多。”

此时,远方天空泛起一丝异彩,仿佛预示着新的希望。

对于这种帮不上忙,而且还能观战的事,祝卿安自然是乐不思蜀。

她想不明白,既然明知控制不了蚩尤,为何还要复活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