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月坐在窗边,手里盘着两颗光滑的玉石,眼神却透过窗棂,落在了王府深处的某个方向。
那里,是王府的账房,是苏清歌的权力核心。
原主记忆里,这位侧妃就是靠着管家权,一边给自己疯狂捞钱,一边克扣原主的份例,把堂堂一位公主磋磨得连个体面下人都不如。
如今风水轮流转。
她要让苏清歌知道,什么叫“世界的尽头是考编,宅斗的尽头是掌权”。
下定决心,谢临月直接起身,带着霜野,浩浩荡荡地杀向了李承渊的书房。
彼时,李承渊正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苏清歌被禁足,这一段时间他都在陪她哄她。
可是跟苏清歌待的越久,他就越控制不住地回想谢临月当时那副风轻云淡,智珠在握的模样。
搞得他现在都不敢去见苏清歌。
正当他CPU快要干烧的时候,谢临月进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石青色的裙装,端庄大气,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标准的王妃范儿。
“见过王爷。”
李承渊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你来做什么?”
“来为王爷分忧。”
谢临月微微一笑,开门见山。
“王爷,画眉一事,看似是刁奴作祟,实则暴露了我们王府内务管理的巨大疏漏。下人阳奉阴违,内外勾结,长此以往,王府危矣。”
她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我为你着想”的真诚。
“本宫身为王府主母,有责任为王爷肃清纲纪,整顿内务。先前府中没有主母,这中馈放在侧妃那里也无可厚非。如今本宫进门了,王爷是不是该将王府中馈交由本宫掌管了?”
李承渊一愣。
谢临月想要掌家?
虽然她作为镇北王正妃,要这府中中馈是理所应当,可是清歌那边……
他沉吟了一下:“清歌她管得好好的,我也不好直接夺了她的权,免得下人觉得她失宠了苛待她……”
谢临月气笑了:“那王爷就没想过,我一个正妃还活着呢,掌家权却落在一个侧妃手里,这要是传出去,我会不会被贻笑大方吗?府中的下人就不会瞧不起我吗?”
话音刚落,一个柔弱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王爷……”
苏清歌来了。
她的消息倒是得到的快,知道谢临月所为何事,哪怕在禁足期,也“不顾病体”地赶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明显穿了许多次的旧衣,小脸苍白,眼下乌青,仿佛被风一吹就能散架,看的谢临月直咋舌。
不是姐们,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是让你在府中禁足,又没有把你发落到乡下,也没克扣你的吃穿用度,把自己弄这么惨干什么?
“姐姐,是清歌无能,没能管好下人,给王爷和姐姐添麻烦了。”
她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清歌出身低微,在府中唯一能为王爷做的,就是打理这些琐事。若是连这点依仗都没有了……清歌……清歌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家伙,道德绑架说是。
李承渊果然上套了。
他一把将苏清歌揽入怀中,心疼得无以复加,看向谢临月的眼神开始不耐烦起来。
“你身为公主,再怎么样别人也不敢说你,但是清歌不一样,你就非要逼死她才罢休吗?”
“之前那些事儿清歌她已经知道错了,那个刁奴也罚了,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中馈的事儿以后不要再提了,你身为正妃要大度知道吗!”
“王爷言重了。”谢临月面不改色,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我很大度”的微笑:“苏侧妃身体不适,应该好好休养,府中俗务太多,会拖累妹妹的身体,本宫这也是为了妹妹好呀。”
谢临月又看向苏清歌:“妹妹也是,看你这话说的,知道自己出身低微还非得用掌家之权做依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挤下去当主母呢。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切莫在外面声张,不然咱们王爷会被人说宠妾灭妻,会被人瞧不起的。”
“你!”李承渊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发现自己现在完全吵不过谢临月。
以前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现在嘴皮子利索得像把刀,刀刀都往他肺管子上捅。
讲又讲不过,掌家权又肯定不能给,不然清歌肯定要闹的。
“总之,此事休要再提!”
李承渊下了最后通牒,抱着哭哭啼啼的苏清歌,拂袖而去。
谢临月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行,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叮!检测到宿主夺权受阻,发布主线任务!】
【任务名称:内宅之主】
【任务内容:三天之内,成功从苏清歌手中夺取王府管家权,拿到账本与库房钥匙。】
【任务奖励:抽卡机会*10,帝王声望值+100】
谢临月眼神一亮。
来了来了,我的贴心小棉袄统子。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系统界面,看着物品栏里那张闪闪发光的【A级定向人物抽取券】。
这是上次完成“打脸白莲花”任务的奖励。
“系统,给老娘来个会计!注册的!能干翻全场的那种!”她心中默念。
【定向抽取中……目标:经营/管理类人才……匹配成功!】
一张卡牌在谢临月面前缓缓翻开。
卡牌上,一个身穿青色长衫,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持算盘,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她微笑。
【A级人物卡:铁算盘·冯远】
【身份:精算大师,经商圣手】
【技能:账目透视(能迅速发现假账、烂账)、成本控制、资产评估,商机发掘】
【简介:给他一本烂账,他能还你一个商业帝国。一个对经商拥有极致热爱的男人,平生最恨做假账之人。】
【忠诚度:100%(永不背叛)】
下一秒,房间内光华一闪,一个与卡牌上一模一样的男人凭空出现,对着谢临月恭敬地行了一礼。
“冯远,见过主上。”
“免礼。”谢临月心情大好:“冯先生来得可太是时候了。”
她将王府的情况简单一说。
冯远听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狂热。
“主上放心,区区内宅账目,半日足矣。”
……
次日,谢临月没再去找李承渊掰扯。
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骑装,带着面无表情的霜野和一脸严肃的冯远,直接杀向了王府的账房。
账房外,苏清歌的心腹刘管事,正带着几个家丁在喝茶聊天。
看到谢临月带人前来,刘管事眼皮一掀,阴阳怪气地站了起来。
“哟,这不是王妃娘娘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这儿是污糟地,怕脏了您的凤驾。”
“本宫奉王爷之命,前来核查账目。”谢临月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抬出李承渊当大旗。
刘管事嗤笑一声:“王妃娘娘就别说笑了,王爷可没下过这命令。我们侧妃娘娘说了,账房重地,闲人免入!”
谢临月笑了。
她轻轻抬了抬下巴。
身后的霜野会意,身影一晃,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砰!”
一声闷响。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刘管事,已经被人一脚踹飞,像个破麻袋一样撞在墙上,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剩下的几个家丁腿都软了,手里的棍子叮了咣啷掉了一地,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又站回谢临月身后的黑衣女子,抖若筛糠。
这都什么牛劲儿啊,那墙都裂了。
刘管事还能不能活啊。
“侧妃说了什么话,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管得着我吗?”谢临月的声音依旧平静:“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可以……娘娘请,娘娘您随便进……”
家丁们连滚带爬地让开了一条路。
谢临月带着冯远,施施然踏入账房。
房门在他们身后被霜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冯远一进账房,看着那堆积如山、杂乱无章的账本,还有角落里随意摆放的珍玩,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
他快步上前,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了几页,嘴里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主上。”冯远扶了扶眼镜,有种小孩子看到了特别喜欢的玩具一样的兴奋:“这账……做得太有艺术感了。”
“贪墨、挪用、虚报、假账……五毒俱全啊。”
“给我两个时辰。”冯远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即将大开杀戒的快感。
“我能给您算出来,这位侧妃娘娘,到底从王府的血管里,吸了多少血。”
这哥们,啧。
谢临月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默默地为苏清歌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