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妈妈照片里的人……” 林晚的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苏晴的照片里，为什么会有像她的人？或者说……那个女孩口中的“妈妈”，真的是苏晴吗？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毒藤蔓，无声无息地缠上了她的心脏，让她不寒而栗。
城市的夜晚被霓虹切割得光怪陆离，林晚独自驾车，黑色的SUV沉默地汇入车流。车载音响静默着，只有轮胎摩擦路面发出的单调噪音。少女那句惊人之语像根淬毒的刺，深深扎在脑海，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尖锐的疼。
苏晴……照片……像她？
荒谬。却又像磁石，牢牢吸住了她所有的思绪。这绝不是巧合。陈默当时那副恨不得撕碎她的表情，不仅仅是愤怒，更像一种被戳穿隐秘的、极致的恐慌。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清晰的、不容辩驳的答案。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老旧的居民区外。路灯昏暗，照着斑驳的墙壁和爬满铁锈的防盗网。林晚熄了火，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立刻下去。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异常冷静：“老周，帮我查件事。要快，要绝对隐秘。目标：苏晴，女，约三十三岁，原籍西南山区清河镇。查她高中到大学期间，是否接受过固定资助。重点是，资助人信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可靠的声音：“明白，林总。重点查资金来源和登记信息？”
“对。特别是资助款项接收的银行记录、学校存档的贫困生资助档案，任何能证明资助来源的纸质或电子凭证。”林晚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目光投向车窗外那栋熟悉的、亮着几盏稀疏灯火的老楼，“还有，查一下‘希望之光’助学基金会，十年前到八年前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一个针对清河镇一中的定向资助项目。我怀疑，有人冒名顶替。”
“冒名？”老周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
“嗯。”林晚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如鹰，“我怀疑，我当年资助的那个女孩，被人顶替了身份。真正的受助者，可能另有其人。而那个顶替者，就是苏晴。” 说出这个推测，连她自己都觉得背脊发凉。十年善心，竟喂出了一头反噬的白眼狼？
“好，我明白了。林总放心，给我三天时间。”老周干脆利落地应下。
挂了电话，林晚推开车门。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车内空调的沉闷。她裹紧了风衣，走向那栋老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年久失修，忽明忽灭，像垂死者的喘息。她凭着记忆走到三楼最里间，敲响了那扇油漆剥落的绿色铁门。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张布满皱纹、写满警惕的脸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认着。
“王老师？”林晚放柔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敬意的微笑。
门后的老人愣了一下，随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林……林晚？哎呀！真是你！快进来快进来！” 王老师是林晚高中时的班主任，退休多年，一生清贫，为人耿直正派，是林晚为数不多还信任的长辈。
狭小的客厅里堆满了书，空气里有淡淡的樟脑丸和旧纸张的味道。王老师热情地给林晚倒水，布满老年斑的手微微发颤。“稀客啊！你这孩子，出息了，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她看着林晚，眼里满是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