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玩法。”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和兴奋，“我们不引那猴子了。”
“啊？”我彻底懵了，骨头架子都忘了抖。不引开孙悟空？那她想干嘛？直接冲上去硬抢唐僧？那不是死得更快？
美人似乎很满意我的呆滞，咯咯地轻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在这白骨洞里却显得格外瘆人。“傻孩子，硬拼多不雅呀。”她直起身，优雅地拢了拢衣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那光芒甚至冲淡了她眼底的幽绿鬼火，让她看起来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我们呀，”她红唇弯起一个极其甜美、也极其危险的弧度，“去帮那猴子。”
“帮……帮谁？”我的骨头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复活”的时候摔坏了“听觉神经”。
“帮那孙、悟、空呀！”美人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帮他去打妖怪！”
我：“……” 骨头彻底僵化。我感觉自己这副新拼起来的骨头架子，离再次散架只有一步之遥。去帮孙悟空打妖怪？白骨精要去帮齐天大圣降妖除魔？这比让我再去挨一棒子还离谱！这疯婆娘在第三百零八次轮回里，终于彻底疯了吗？！
“夫人！”我几乎是尖叫出来，声音嘶哑变形，“您……您说笑了！那齐天大圣是何等人物？我们……我们这点道行……” 我指了指自己这副随时会散架的骨头，又指了指她那张新鲜出炉的美人皮，“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再说，我们……我们不也是妖吗？”最后这句我说得极轻，带着巨大的惶恐和荒谬感。
“妖？”白骨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那双画出来的美目冷冷地扫过我，方才的温柔亲昵荡然无存，只剩下刻骨的阴寒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小阿砾，你这脑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不灵光？”她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谁告诉你，我们一定要是‘妖’了？”
她抬手，用那保养得宜、涂着蔻丹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自恋和陶醉。“多好的皮囊啊……”她喃喃自语，随即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怜悯，“瞧你这副破落户的样子，真是丢为师的脸。过来。”
命令不容置疑。
我拖着沉重的骨头，一步一挪蹭到她面前。她伸出那只完美无瑕的手，手掌向上摊开。掌心处，没有皮肉覆盖的森森白骨露了出来，指骨上沾着一点尚未干涸的、暗红色的“颜料”。
“伸手。”她命令道。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自己那只同样光秃秃、灰扑扑的骨手。
她没说话，直接用她那沾着“颜料”的指骨，在我的掌骨上飞快地涂抹起来。那“颜料”冰凉刺骨，带着浓重的血腥和腐败气息，一接触到我的骨头，就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是烙铁烫在了朽木上。
剧痛！一股灼烧灵魂般的剧痛瞬间从掌心蔓延开来！我几乎要惨叫出声，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低头看去，只见那暗红色的液体如同活物般，迅速渗入我灰白的骨掌，留下一个清晰无比、不断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