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的嫌弃,不加掩饰。
我缩了缩脖子。
“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沈怀瑾的眼神冷了下来。
凌昭脸色一白,立刻单膝跪地:“弟子不敢。”
“退下。”
“是。”
凌昭起身,退到一旁,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鹰隼盯上的肉。
进了绝情殿,沈怀瑾才松开捆仙索。
我揉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整个大殿空旷得吓人,除了石桌石凳,什么都没有,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分明就是个豪华版的冰窖。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沈怀瑾指了指偏殿的一间石室。
“我……我能不住在这里吗?”我小声抗议。
这地方太冷了,我一只火系狐妖,住久了会生病的。
“不能。”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
他回头看我,眼神深邃:“因为我的道心因你而损,灵力不稳。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时刻感知你的气息,压制心魔。”
说得好听。
不就是想把我当成监控器和镇定剂吗?
我敢怒不敢言。
“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他让我坐下,然后执起我的手,又开始给我渡灵力。
温暖精纯的灵力再次包裹住我,妖丹的最后一丝裂痕也被彻底修复。
我不但伤势痊愈,修为好像还精进了不少。
我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妖力,心情复杂。
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你的妖丹已无大碍。”他收回手,面无表情地说,“作为回报,在我道心稳固之前,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那……那要多久?”
“或许十年,或许百年。”
我眼前一黑。
我的自由!我的快活日子!
“我不!”我终于鼓起勇气反抗,“你这是非法囚禁!我要回青丘!”
沈怀瑾看着我,没生气,反而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吓人。
“青丘?”他慢悠悠地说,“我若是不允,你以为,你走得出这昆吾山吗?”
“眠眠,别忘了,你骗了我半年。”
“这笔账,我们该好好算算了。”
6
我开始了被沈怀瑾“算账”的日子。
说白了,就是成了他的贴身挂件。
他打坐,我得在旁边守着。
他练剑,我得在旁边看着。
他看书,我得在旁边待着。
就连他睡觉……虽然我没见他睡过,但如果他睡,我估计也得在旁边趴着。
美其名曰,“稳定道心”。
我严重怀疑他是公报私仇。
报复我当初把他当成下人一样使唤。
“渴了。”
正在打坐的沈怀瑾忽然睁开眼。
我正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他,闻言一个激灵,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去给他倒水。
“水烫了。”他喝了一口,皱眉。
我只好又去兑了点冷水。
“凉了。”
我:“……”
我忍!
我重新倒了一杯,用手试了又试,确保温度刚刚好,才毕恭毕敬地递过去。
他这才满意地喝了。
喝完,他把杯子递给我,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个挑三拣四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