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是修真界高不可攀的剑道第一人，世人尊称他为——怀瑾尊者。
传说他一剑可开山，一剑可断流。
传说他无悲无喜，无爱无憎，离飞升成仙只有一步之遥。
我，一只三百岁的小狐妖，把修真界的顶端战力，当成凡人夫君，使唤了整整半年？
我让他给我洗衣做饭。
我让他给我挣钱买花戴。
我还……我还嫌弃他穷，盘算着伤好了就把他一脚踹了。
我完了。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我的腿开始发软，牙齿都在打颤。
“尊……尊者……”我从床上滚下来，跪在他面前，“小妖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尊者，求尊者饶命，饶命啊！”
我拼命磕头，恨不得把地板磕穿。
沈怀瑾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起来。”
我不敢动。
“我让你起来。”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站得笔直，头都不敢抬。
“半年前，我无情道遭遇瓶颈，便化作凡人，入世历劫。”他平淡地叙述着，“本想体悟一番凡尘俗世，以求道心圆满。”
我懂了。
大佬下凡体验生活，结果被我不长眼地捡了回去。
“眠眠。”他叫我的名字。
“在！”我立正站好。
他走到我面前，抬手，这一次，他的指尖带着一丝探究，划过我的眉眼。
“你是个变数。”
他说。
“我本该杀了你。”
我“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的道心，好像出了点问题。”
“因为你。”
5
我被沈怀瑾带回了昆吾山。
不是以“夫君”的身份，而是以“俘虏”的身份。
他用一根捆仙索，一头拴着我的手腕，一头牵在他自己手里。
美其名曰，怕我乱跑。
昆吾山和我那山旮旯里的青丘不一样，仙气缭绕，琼楼玉宇，到处都是仙鹤灵鹿，一看就很贵。
沈怀瑾的洞府在昆吾山的最高峰，绝情殿。
名字听着就让人发怵。
一路上，所有见到我们的昆吾山弟子，都露出了活见鬼的表情。
他们的目光在我和沈怀瑾之间来回扫视，尤其是在我们之间那根显眼的捆仙索上。
“那……那是尊者？”
“尊者不是下山历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手里牵着的是谁？一个妖族？”
“天啊，尊者竟然带了一个女妖回绝情殿！还用捆仙索牵着！”
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
我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也太吓人了。
尤其是当一个身穿白衣，背着长剑，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年轻男人拦住我们去路的时候。
“师尊。”那男人对着沈怀瑾行了一礼，目光却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您回来了。她是谁？”
“凌昭。”沈怀瑾淡淡地叫了他的名字，“我历劫带回来的，一只小狐狸。”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我今天在路边捡了块石头”一样随意。
叫凌昭的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了：“师尊，您修的是无情道，绝情殿内外，百年不曾有活物踏足，更何况是……妖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