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比昨天整齐多了,警察已经把搜查过的东西归位,墙上的表依旧滴滴答答地走着。徐老头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昨天那只表芯,已经被擦得锃亮,齿轮间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了。
“试试?”徐老头递给刘子洋一把小钥匙。
刘子洋把表芯上好弦,齿轮转了起来,发出清脆的滴答声。他突然觉得,这声音挺好听的,像是时间在说话。
“这表芯挺结实,”徐老头说,“当年我师父说,好表不怕摔,就怕藏污纳垢。”
刘子洋没说话,心里琢磨着徐老头的话。他知道,熵组织就像表里面的污垢,看着不起眼,却能让整个机器停摆。但只要有人愿意拆开清洗,再旧的表也能走得准准的。
正说着,李老太太端着碗豆浆过来了:“小伙,喝碗热的,昨天受惊吓了。”
刘子洋接过豆浆,热气腾腾的,暖得手心里都出汗了。他看着两位老人,突然觉得,这钟表巷里的人,就像巷子里的老表,看着普通,却都有副硬骨头。
“黄疤脸他们还会来吗?”有街坊问。
“来就来呗,”李老太太把袖子撸起来,露出胳膊上的淤青,“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几个?”
大家都笑了,巷子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刘子洋喝着豆浆,听着周围的人聊天,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谁家的表坏了,谁家的孩子要结婚了,平淡得像杯白开水,却让人觉得踏实。
中午,刘子洋帮徐老头看铺子,自己也学了点修表的皮毛。有个老太太拿来块旧怀表,说是老伴儿留下的,想修修留个念想。刘子洋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里面的齿轮都快磨平了,徐老头说:“这表得换齿轮,不然走不准。”
“多少钱都行,”老太太说,“只要能走就行,看着它走,就像看见老伴儿还在似的。”
刘子洋心里一动,突然觉得,这修表修的不光是机器,还有人心。就像他现在做的事,不光是抓坏人,也是在守护这些普通人的念想。
下午,那个年轻警察又来了,说黄疤脸和瘦高个还没抓到,让大家多注意安全。他还给了刘子洋一个联系方式:“有情况随时打这个电话,我们24小时开机。”
刘子洋把号码存起来,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忙活,背后还有警察,还有巷子里的这些街坊。
傍晚的时候,刘子洋准备回去了。徐老头非要给他装一袋刚煮的花生,李老太太塞给他几个石榴:“路上吃,这是自家树上结的,甜着呢。”
刘子洋拎着东西往巷口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巷子里的灯亮了,昏黄的光打在青石板路上,映着家家户户窗台上的花,看着特别温馨。
他知道,熵组织还没被打垮,黄疤脸他们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里盯着,但他不怕。就像这巷子里的灯,不管风多大雨多大,总会亮起来,照着路,也照着人心。
走到巷口,刘子洋回头看了一眼。徐老头还在铺子里忙碌,李老太太坐在门口择菜,街坊们在聊天说笑,墙上的表依旧滴滴答答地走着。这平凡的一切,就是他要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