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晚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走进教室。她刻意无视了旁边那个散发着冷冽气息的存在,径直坐下,将书包塞进桌肚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令人窒息的标记。她强迫自己专注听课,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试图用知识的壁垒将自己武装起来。
然而,江烬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他不再需要眼神警告,仅仅是他坐在那里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让试图靠近林晚的人望而却步。课间,林晚想去接水,刚拿起水杯,旁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伸了过来,极其自然地“拿”走了她的杯子——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我自己……”林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江烬置若罔闻。他起身,走向教室后面的饮水机。他接水的动作很慢,水流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异常清晰。他接完水,没有立刻递还,而是垂眸看着杯壁,仿佛在确认上面是否残留着除了他指纹之外的东西。然后,他才走回来,将水杯放回林晚桌面的原位置,分毫不差。杯壁冰凉,带着他指尖特有的湿冷感。
林晚看着那杯水,胃里一阵翻搅。她碰都没碰。
午休的铃声如同救赎。林晚抓起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去操场或者图书馆任何能喘口气的地方。她刚站起身,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身侧响起,不高,却足以冻结她的脚步:
“跟我来。”
不是询问,是命令。江烬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去哪?”林晚的声音干涩,带着警惕。
江烬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率先朝教室后门走去。他笃定她会跟上。
林晚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跟上去?去未知的地方,和他单独相处?这个念头让她恐惧得指尖发麻。不跟?她毫不怀疑他会用更直接、更让她难堪的方式让她屈服。周围的同学陆续离开,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这场无声的对峙。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几秒钟的挣扎如同一个世纪。最终,对未知惩罚的恐惧压倒了此刻的抗拒。林晚咬着下唇,几乎尝到血腥味,脚步沉重地跟了上去。
江烬没有带她下楼,反而走向了教学楼最深处、少有人至的西侧楼梯。楼梯间的光线昏暗,灰尘在从高窗透进来的几缕光线里飞舞。越往上走,空气越陈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尘埃的气息。这里是废弃的老音乐教室区域,据说因为设施老旧且新艺术楼建成后,已经闲置很久了。
江烬的脚步停在一扇厚重的、漆皮剥落的木门前。门牌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他掏出一把旧钥匙——林晚甚至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插进锁孔,轻轻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