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一个。
原来，我连唯一的价值都没有。
我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沉浮，视线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模糊的光影里，我看到陆沉背对着我。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是苏晴。
他用指腹温柔地摩挲着照片上女孩明媚的笑脸，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梦呓的语调低语。
“晴晴，你看，她还是不行。”
“如果是你，你一定能撑过去的，对不对？”
“你总是那么坚强，那么完美……”
他的话，比我身体里肆虐的药剂还要毒上千百倍。
我才是那个躺在这里，替他验证死亡率的祭品。
我才是那个用生命，为他的野心铺路的人。
可他，却在对着一个死人，控诉我的无能。
凭什么！
一股黑色的、滚烫的恨意，从我破碎的灵魂深处猛地燃起。
我不能死。
绝不能这么窝囊地死在这里！
我不要用我的死亡，去当他白月光的垫脚石！
我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中炸开，剧痛让我换来一瞬间的清明。
那股要将我撕碎的力量依旧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但这一次，我不再仅仅是承受。
我用尽全部的意志，像驯服一头野兽般，去引导、去吞噬那股狂暴的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一个世纪那么长。
体内的灼烧感终于平息，它们没有消失，而是像退潮的海水，沉淀、蛰伏在我身体的最深处。
我像一尾被扔上岸的鱼，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奇。
“首领，她……她挺过来了！生命体征正在恢复平稳！”
陆沉终于放下照片，走到仪器前。
他看的不是我，而是屏幕上那条趋于平缓的数据线。
他的眉头，在看到数据的瞬间，死死地拧成一团。
“身体强化指数……0.3%。”
“异能激发……无。”
他吐出两个字，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失望和厌弃。
“失败了。”
我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正在我干涸的四肢百骸里缓缓流淌。
但我没有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更轻。
我听见自己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清晰地告诉我：藏起来。
把他藏起来。
陆沉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把这里清理干净。”
他丢下这句话，像丢弃一件用过就扔的垃圾。
厚重的金属门“砰”地一声关上，将我彻底隔绝在这片冰冷里。
我躺在金属台上，缓缓地，试探性地，攥紧了拳头。
一股细微的、带着银色电弧的能量，在我掌心一闪而过。
失败了？
不。
我成功了。
我用我的命，换来了一份只属于我自己的力量。
我看向那扇紧闭的门，陆沉的身影仿佛还印在那里。
真可笑。
他用尽手段，想复刻一个苏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