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扫描。滴的一声轻响。
【身份确认：陈默，等级：E。信息库访问权限已开通。】
视网膜投影的界面立刻发生了变化。除了基础地图和粮券信息，多了一个闪烁着微光的“信息库”图标。陈默用意念急切地点开。
海量的条目瀑布般刷过。大多是城邦地理、基础规则详解、生产任务指南等枯燥内容。他快速检索着关键词：“城邦历史”、“管理架构”、“律法之眼来源”…结果大多是“权限不足”或“信息不存在”。失望渐渐涌上心头。
他不甘心地输入：“规则制定者”。这次，跳出的条目依旧稀少，但其中一条的标题，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
【《A系列城邦初始规则框架制定者名录（荣誉归档）》】
陈默的手指（意念）因紧张而颤抖，点开了那条名录。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极其简短的介绍。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直到最后一行：
【林振山：蓝星纪元末期，杰出社会架构学家，人工智能伦理委员会首席顾问。A系列城邦规则逻辑核心框架主要奠基者之一。为城邦的秩序与效率奠定了不朽基石。】
林振山！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默的视网膜上，也烫穿了他的心脏！那个在现实中对他极尽羞辱、视他为林家污点的岳父！那个刻薄、势利、掌控欲极强的男人！他…竟然是这座规则地狱的缔造者之一？！为这剥夺人性、以“断粮”为威胁的冰冷秩序，奠定了“不朽基石”？！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玩弄的愤怒瞬间席卷了陈默。他想起林薇偶尔流露出的、对父亲事业那种复杂难言的疏离感；想起林家别墅书房里那些他永远看不懂的、封面印着复杂数学符号和神经网络图的厚重书籍；想起晚宴上林振山谈论“秩序”、“效率”、“最优解”时那种俯瞰众生的冷漠眼神……原来如此！原来他陈默，这个被林家踩在脚下的赘婿，最终被丢进的，竟然是他岳父参与设计的、一个将人性彻底异化的巨大牢笼！
“哈…哈哈哈…”陈默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发出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充满讽刺和悲凉的低笑。雨水似乎从未停歇，冰冷地渗入骨髓。岳父是规则的制定者，那他这个“林家赘婿”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又意味着什么？一个可悲的试验品？一个无足轻重的垃圾？还是…某种更恶毒的、来自现实世界羞辱的延续？
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烧干了之前的恐惧和迷茫。不是为了自己卑微的赘婿身份，而是为了这千千万万在“规则”下挣扎求生、被“断粮”威胁得如同惊弓之鸟的灵魂！为了赵铁、阿玲、小海他们眼中那不甘熄灭的火焰！林振山…还有这该死的“律法之眼”…你们想要绝对的秩序？想要用规则抹杀人性的复杂与光辉？陈默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等着瞧吧，”他对着虚空，对着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窥视感，无声地嘶吼，“你们用钢铁和代码筑起的‘完美’高墙，注定要崩塌在…活人的呼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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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E级带来的短暂喘息和那个爆炸性的发现，如同投入深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被更沉重的现实压力覆盖。E级居住区只是稍大一点的金属格子，信息库的皮毛无法触及核心。而赵铁带来的消息，让整个“残响”组织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