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转身往粮铺走，没瞧见街角的茶棚下，管家正用帕子擦着眼镜片，眼神像鹰隼般锐利。
当晚，管家就钻进了地主的书房：“老爷，那弃儿不对劲。” 他把城隍庙前的奇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小乞丐手里的金叶子，边缘带着锯齿，倒像是草原上的野苜蓿……”
地主正把玩着那枚羊形玉佩，闻言突然笑了：“野苜蓿变金叶子？看来花七没说瞎话。” 他摩挲着玉佩上的羊角，指腹在羊眼处反复打转，“去盯着他，看看这灵羊到底有多少本事。”
接下来的日子，弃儿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放羊时，总能在草坡尽头看见个熟悉的灰影子；去溪边打水，石头后会传来刻意压低的咳嗽声；甚至在石窟附近，都发现过新鲜的马蹄印。
“他们在找咱们。” 弃儿把小羊羔塞进背篓，连夜带着小白往密林深处转移。他用烧黑的木炭在脸上画了几道纹路，把那片金叶藏进贴身的布袋里，“再忍忍，等凑够了钱就去赎姐姐。”
可地主的耐心显然没那么好。七日后，管家带着四个长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手里还拎着个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弃儿，把灵羊交出来，这小叫花子就不用去填地主家的粪坑。”
管家晃着手里的麻绳，笑得一脸阴鸷。
弃儿把小白护在身后，指尖悄悄摸向腰间的柴刀：“我不知道什么灵羊。”
“不知道？” 管家一脚踹在小乞丐腿弯，“让他瞧瞧，私藏金叶是什么下场！”
眼看长工的鞭子就要落下，小白突然对着旁边的荆棘丛 “咩” 了一声。那些带刺的枝条瞬间化作金藤，像活物般缠住长工的手腕。管家吓得后退半步，眼镜都摔在了地上：“妖怪！真的是妖怪！”
混乱中，弃儿拉起小乞丐就跑，小白跟在后面用犄角顶开追来的长工。金藤在他们身后织成屏障，却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 密林外，地主正举着望远镜，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灵羊。”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给我抓活的！我要亲眼看看，它能变出多少金子！”
当晚，弃儿把小乞丐送到安全的地方，独自坐在篝火旁发呆。小白凑过去，才发现他在哭 —— 怀里的布袋敞开着，那片金叶不知何时丢了。
“都怪我。” 少年用袖子抹着脸，“要是我没弄丢它，就不会连累你……”
小白突然用犄角碰了碰他的手心。篝火的映照下，少年的掌心竟躺着片小小的金叶，叶片上还粘着根白色的羊毛。弃儿愣住了，随即把金叶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咱们明天就走，去南边，去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远处的密林里，管家正对着灯笼记录着什么，纸上画着只长着犄角的白绵羊，旁边标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能生金。
第九章 密林惊魂
逃难的第五天，他们钻进了一片不见天日的密林。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枝叶滤成细碎的光斑，落在积着腐叶的地上，像撒了把碎银。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还混着些不知名的野花甜香，闻久了竟有些发晕。
“小心脚下。” 弃儿用木棍拨开挡路的藤蔓，背上的背篓晃了晃，里面的小羊羔发出细弱的咩叫。他把小白的缰绳攥得更紧了些，指腹蹭过缰绳上磨出的毛边 —— 这是他用自己的旧麻衣撕成条编的，怕勒疼了羊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