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当是启蒙，现在想来，那些符号歪歪扭扭的，倒真像纸人关节的形状。
“那书在哪儿？”我下意识地问。
二叔刚要开口，山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张磊的声音！
第四章
我和二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
顾不上多想，我拽着他就往山上跑，手机手电筒的光在树林里晃得像鬼火。
跑到墓地附近，那片火光已经灭了，只剩下红漆的棺材杵在土坑边。
张磊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着一摊深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张磊！张磊！”
我扯着嗓子喊，回应我的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呜咽声。
二叔突然指着棺材后面，声音颤抖：
“在，在那儿！”
我转头看去，棺材和土坑之间的缝隙里，露出一角蓝色的衣角，是张磊穿的那件衣服。
我赶紧跑过去，却发现衣角下面是空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拽进去的。
“他……他不会掉进棺材里了吧？”
二叔的声音都劈了。
我绕到棺材正面，棺盖果然被撬开了一条缝。
心脏狂跳着，我和二叔合力推开沉重的棺盖——里面空空如也。
爷爷的尸体不见了。
棺底铺着的寿布皱成一团，正中间有个不规则的破洞，边缘还挂着几根暗红色的线，像是……纸人身上的线。
“你爷爷的尸体呢？”二叔瘫坐在地上，“难道真的尸变了？”
“不可能！”我咬着牙，爷爷的尸体怎么可能自己消失？
肯定是人搞的鬼。
突然，棺材底下传来一阵窸窣声。我和二叔同时噤声，屏住呼吸听着。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木头，一下，又一下，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壮着胆子趴在地上，往棺材底下看。
手电筒的光扫过的瞬间，我看见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是张磊！
他半个身子卡在棺材和土坑之间，脸色惨白，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赶紧招呼二叔一起把他拉出来。
张磊瘫在地上，吐出嘴里的布团，大口喘着气：“是……是纸人！好多纸人！”
"纸人？"我皱紧眉头。
张磊指着棺材底下，声音抖得不成调：
“你们走后，我听见棺材底下有动静，低头一看，好多纸人从土里爬出来！它们……它们长着和你爷爷一样的脸！”
我举着手机照向棺材底下的土坑，果然看见几个残破的纸人散落在里面。
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脑袋歪在一边，脸上用朱砂画着简单的五官，看着确实有些像爷爷。
“这是……爷爷扎的纸人？”
我捡起一个，纸人的纸料很粗糙，摸着却异常冰冷。
二叔突然脸色大变："是封魂纸人！你爷爷真的用了这东西！"
“什么意思？”我满脸问号。
“封魂纸人要用人的头发和指甲混在纸浆里，才能留住魂魄。”
二叔指着纸人身上的暗红色线，接着说道：
“这些是浸过血的朱砂线，能把魂魄锁在纸人里……你爷爷难道早就把自己的魂封进去了？”
我想起爷爷书房里总是锁着的那个柜子，以前问他里面是什么，他只说小孩子别问。
现在想来，里面恐怕就藏着这些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