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一字一顿。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原来你想吃的肉……”
“这么贵？”
轰——！
我脑子里最后那根弦。
彻底崩断。
7
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
我盯着地上那张闪瞎眼的黑卡。
再看看陆偃时那张写满“我看你还能怎么编”的帅脸。
脚趾头疯狂抠地。
抠出三室一厅，带精装修那种。
“那个……你听我狡辩啊！”
我声音发颤，堪比帕金森晚期。
他挑眉，没说话。
眼神就俩字：继续。
“这卡……它……它其实是个道具！”
我急中生智，开始胡扯。
“真的！淘宝买的！九块九包邮！”
“你看这钻，塑料的！贼假！”
我指着卡边缘镶嵌的碎钻，试图增强说服力。
陆偃时弯腰。
动作慢得折磨人。
两根手指，轻轻捻起那张“九块九包邮”的卡。
指腹在冰凉的铂金卡面和璀璨的碎钻上摩挲了一下。
然后，他抬眼看我。
“哦？”尾音拖长。
“淘宝现在，工艺不错啊，连私人银行徽记的激光微雕都仿得这么真？”
他指尖点了点卡面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细微凸起。
我：“……”
完犊子了。
这人同为富二代肯定认识这卡啊！
我脸上血色“唰”地褪尽。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无情扯掉。
“姜穗。”他声音不高。
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我脸上。
“装了半年小白花。”
“啃馒头，穿破鞋。”
“淋雨装可怜。”
“就为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一地狼藉的钞票。
“现在？拿钱砸我？”
“吃口肉？”
他每说一句，我就缩一寸。
恨不得原地蒸发。
“我……我就是……”我舌头彻底打结。
“馋……馋疯了……”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这话一出。
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陆偃时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笑话。
他低低地笑了出来。
笑声很轻，但带着刺骨的凉意。
“馋？”
他重复着这个字。
眼神像手术刀，把我从头到脚剖开。
“馋我？”
“还是馋……落井下石的快感？”
我猛地抬头：“不是！我没有！”
“我就是……就是想……”想啃一口！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现在说这个，显得我更像个变态。
他捏着那张黑卡。
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狭小的空间里，压迫感排山倒海。
我下意识后退。
脊背“咚”地撞在冰冷的门板上。
退无可退。
他停在我面前。
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
混着一点出租屋的潮湿霉气。
他个子很高。
阴影完全笼罩下来。
我像只被钉在墙上的鹌鹑。
瑟瑟发抖。
他抬手。
不是打我。
而是把那张冰凉的、该死的黑金卡。
轻轻拍在我脸颊上。
卡面贴着皮肤。
又冷又硬。
“姜小姐。”他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奇异的、危险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