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闺中密友
沈知晚和顾宁安从小一起长大。
属于一个被窝睡出两种闺中密友的手帕交。
一个性格沉稳的丞相嫡出的女儿。
一个爬墙上树掏鸟窝将军唯一的血脉。
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将军夫人早亡,自家
的独苗苗经常跑去隔壁丞相家混吃混喝。
久而久之,独苗苗就住进人家女儿被窝了。
2 朱雀街头
暮春的京城,朱雀大街上人声鼎沸。
叫卖声、马蹄声、孩童嬉闹声交织在一起,蒸腾出一派盛世繁华。
忽而一阵骚动自街角传来,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
"小贼休走!"一声清喝破空而出。
只见一道月白色身影如鹞子般掠过人群,衣袂翻飞间,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已拦在个彪形大汉面前。
‘少年’眉目如画,束发的缎带在风中飘扬,手中一柄未出鞘的宝剑稳稳抵住大汉咽喉。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当京城没有王法了吗?"她——实为女扮男装的顾宁安冷笑道,眼角一颗泪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丞相府后花园的紫藤花架下,沈知晚正捧着《贞观政要》细读。
春风拂过,几片花瓣落在她鸦羽般的鬓角,她也浑然不觉。
"小姐!"丫鬟匆匆跑来,"顾小姐又在街上跟人打起来了!" 沈知晚纤长的手指轻轻合上书卷,唇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备些伤药和银两吧,这次多半又砸了人家的摊子。"
她起身时,腰间玉佩轻响,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气度。
日影西斜时,相府后院的墙头传来窸窣声响。
沈知晚推开雕花窗棂,恰见顾宁安一个鹞子翻身跃下高墙,手里还举着个糖人。
"知晚你看!"顾宁安三两步窜到窗前,献宝似的递过糖人,"西街张老汉新做的,凤凰形状的最后一个,我抢到了!"她脸上还带着打架留下的淤青,眼睛却亮得惊人。
沈知晚接过糖人,目光落在她颧骨的伤痕上:"又跟人动手了?"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敷衍的严肃。
"就几个地痞..."顾宁安讪笑着想躲,却被沈知晚一把拉住手腕拽进闺房。
烛光摇曳,映着锦被上并排而坐的两个身影。
外人总道这京城里再找不出比她们更迥异的姑娘——一个如静水涵月,一个似烈火烹油。
可谁能想到,这两个南辕北辙的性子,偏生是从小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手帕交。
3 割袍断义
正如那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下,能暖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温, 只是好景不长,腊月的寒风卷着碎雪,将相府屋檐下的冰凌刮得铮铮作响。
沈知晚跪在书房前的青石板上,霜雪早已浸透她的棉裙。
三日不饮不食,她的嘴唇裂开细小的血口,凝结成暗红的冰晶。
"父亲..."她又一次叩首,额头触地的声响惊落了梅枝上的积雪,"宁安自幼与女儿同寝同食,求父亲..." 书房内传来茶盏重重搁下的声响。
沈丞相的声音隔着雕花门板传来,比檐下的冰凌更冷:"陛下已下明旨,凡为顾家求情者,以同罪论处。"
“知晚,明哲保身,何况丞相府如今也处于风口浪尖,为父爱莫能助。” 第四日拂晓,沈知晚用锦盒装了全部首饰,在刑部大牢外等到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