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灯泡忽明忽暗，陈宇咬着馒头翻着客户名单，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得沙沙响。林晓端着刚热好的牛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别熬太晚了，明天还要跑客户呢。”
“没事，这个单子要是能拿下，这个月绩效就稳了。”陈宇抬头冲她笑，眼里闪着光，“等咱们攒够首付，就把妈接来住，到时候给你装个大阳台，种满你喜欢的多肉。”
林晓笑着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窗台上那盆快蔫了的绿萝：“我不急，你别太拼了。昨天张总又让你加班到半夜？”
“嗨，老板都这样。”陈宇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不过这次的新能源项目要是成了，张总说给我升职加薪，到时候就能给你买戒指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银戒指，“先委屈你戴着这个，以后一定换个大钻戒。”
林晓眼圈一红，把戒指戴在手上转了两圈：“我才不要钻戒，有你就行。”两人依偎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那是他们对未来最真切的憧憬。
可现实的耳光总是来得猝不及防。项目签约前一天，陈宇还在会议室里跟团队模拟谈判流程，张总突然推门进来，拍着他的肩膀笑得格外“亲切”：“小陈啊，这个项目公司决定交给李经理负责，你这几天辛苦了，先休息两天。”
陈宇当时就懵了：“张总，这项目我跟了三个多月，客户那边都谈好了……”
“年轻人要以大局为重嘛。”张总的脸瞬间冷下来，“公司有公司的安排。”转身就走，根本不给陈宇争辩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陈宇就被人事部叫了过去。经理把一份辞退通知推到他面前
“陈宇，新能源项目因为你的资料失误丢了，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老板决定辞退你，这是补偿款。”
“什么失误？我根本没出过错！”陈宇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在抖，“是张总把项目卖给竞争对手了，他昨天亲口跟我说的！”
“你有证据吗？”经理摊摊手，“张总说是你工作失职，监控拍到你深夜进过档案室。小陈，好聚好散吧，别闹得太难看。”
陈宇攥着那份辞退通知走出写字楼，正午的太阳晃得他眼睛生疼。手机突然响起来，是老家邻居打来的：“小宇，你妈刚才晕倒了，现在在县医院抢救，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让你赶紧回来！”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根滑坐在地上。路人来来往往，没人注意这个西装革履却满脸绝望的年轻人。他颤抖着给林晓打电话，声音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等陈宇赶到县医院，陈母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拿着缴费单找到他：“你是患者家属吧？先交五万押金，后续治疗至少还得准备二十万，你母亲是急性肾衰竭，得立刻透析。”
“二十万……”陈宇脑子“嗡”的一声，他刚被辞退，手里那点补偿款连押金都不够。他蹲在医院走廊里，挨个给朋友打电话借钱，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忙音就是推脱：“小宇啊，我最近也紧张”“实在对不住，刚交了房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