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了，把一张银行卡塞到他手里：“这是我攒的五万块，先交押金。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他们说能帮衬点。”
陈宇握着那张卡，指尖冰凉：“晓晓，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说啥呢。”林晓帮他擦了擦眼泪，“咱们一起扛，总会好起来的。”
可生活的苦从来不是孤军奋战就能扛过去的。林晓父母很快就找来了医院，她妈一见到陈宇就拉着脸：“小陈，我知道你难，但晓晓不能跟着你遭罪啊。你现在工作没了，未来在哪儿都不知道，还欠着一屁股债，你让晓晓以后怎么办？”
“阿姨，我会努力挣钱的，我不会让晓晓吃苦……”陈宇急得脸通红。
“努力？怎么努力？”林父打断他，“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不能让她跟着你填无底洞。晓晓已经跟我们回去了，你们俩就算了吧。”
陈宇转头看向林晓，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小宇，我爸妈说得对……我太累了，我撑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陈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晓，我们说好要一起买房结婚的，你忘了？”
“那都是以前了。”林晓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我妈天天在家以死相逼，我真的没办法……小宇，对不起。”
就在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开了，医生摘着口罩走出来，疲惫地摇了摇头：“家属节哀吧，我们尽力了。”
“妈——！”陈宇嘶吼着冲向病房，被护士拦住。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林晓父母死死拽住。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陈宇惨白的脸上，他看着林晓，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质问。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妈不行了，知道我拿不出钱，所以现在来说分手？”陈宇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林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不是的小宇，我……”林晓哭着摇头，却被她妈拉到身后。
“陈宇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林母护着女儿，“要不是你没本事，晓晓能这么为难吗？你自己没工作没存款，连妈都保不住，还有脸怪别人？”
“我没本事？”陈宇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是！我没本事！我不像你们能给她安排好工作，不像张总能把别人的心血当成筹码！可我对她的心是真的！我拼了命想给她好日子，有错吗？！”
他猛地甩开所有人的手，冲到病房门口，却被护士拦住：“家属，病人刚过世，需要整理……”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努力工作错了吗？我想让家人过得好点错了吗？！”他一拳砸在墙上，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林晓看着他绝望的样子，哭得浑身发抖，想上前却被父母死死拉住。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走廊里的哭声、争吵声、医生的叹息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悲凉的曲子，诉说着普通人在命运面前的无力。
陈母的葬礼办得很简单，陈宇站在墓碑前，手里攥着那张被辞退的通知，纸钱在风里打着转，像无数个破碎的希望。林晓没来，只托人转来了那枚银戒指，还有一张纸条：“小宇，对不起，我等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