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胃绞痛钻心,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的疼。

我想起十六岁那年的车祸,陆凛言抽干自己的血也要救活我。

“月儿,你是我挚爱。你死,我绝不独活!”

可是陆凛言,原来你用命证明的誓言,保质期竟如此短暂。

我醒来时,消毒水味刺鼻。

阮时笙大摇大摆地走进病房,将一个爱马仕限量包放在显眼的位置。

“我随口一提,阿言哥哥就专机飞国外给我买来,姐姐觉得好看吗?”

我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病房里没人,阮时笙卸下了伪装。

“姐姐,你真可怜,爹不疼娘没空爱。” 她笑得甜美,眼底却淬着毒,“当年我妈妈赢了你妈妈,如今你也输给了我。”

我的瞳孔骤缩。

“你再说一遍?”

“我说 ——” 阮时笙扬起下巴,嘴角恶毒地弯起,“你妈妈变成植物人,是她活该……”

“啪!” 阮时笙猛地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扫落在地!

我桌边的手机被震动波及滑落,屏幕亮起,那张陆凛言拥我入怀的合照,布满了裂痕。

阮时笙捡起玻璃碎片,毫不犹豫地割向自己的手腕,鲜血涌了出来。

她踉跄着倒入闻声赶来的陆凛言怀里。

“跟姐姐没关系……” 阮时笙倚靠在陆凛言胸膛,虚弱地哭泣,“是我自己不小心……”

阮父和护士们冲进病房,斥责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

“阮相宜!” 阮父脸色铁青,“我连笙笙掉根头发都心疼,你怎么敢伤她!”

护士们窃窃私语。

“难怪爹不疼娘不爱,蛇蝎心肠,连亲妹妹都下手。”

“母亲是植物人躺床上,没人教养,变成泼妇也正常。”

我冷眼看着阮时笙自导自演赚足同情,只觉得可笑。

我强撑着坐起,捡起另一块大玻璃碎片,在阮时笙的另一只手臂上狠狠划下!

“这才是我做的。” 我扔掉碎片。

阮时笙惊恐地睁大眼,全场一片死寂。

我挣扎着下床,走出病房,感觉身后有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锁着我。

那是陆凛言的眼神。

倚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我的意识有些漂浮,胃部的抽搐感再次袭来。

手臂猛然被人抓住,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我扭头,撞进陆凛言强压怒火的阴沉眼眸。

他从前对我,永远是笑脸相迎。

“清月。” 陆凛言声音低沉,压抑着愠怒,“这次,是你过分了。”

“所以呢?” 我眉梢微挑,唇边带着自嘲,“你心疼她,又打算怎么罚我?”

陆凛言眉头紧锁,看我的眼神疏离又陌生。

“月儿,我早说过我心里只有你,笙笙只是过客,你得信我。”

他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神情缓和了些。

“不要因为我闹得你们姐妹不和。去跟笙笙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道歉?

我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

如果有错,就是不该认识陆凛言。

我正要拒绝,阮父板着脸走出病房。

“不道歉?那你那植物人母亲的氧气管,我看就拔了吧!”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我猛地看向陆凛言,他所有担忧的目光,都锁在阮时笙身上。

祁家权势滔天,他一句话,就没人敢动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