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绞痛钻心,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的疼。
我想起十六岁那年的车祸,陆凛言抽干自己的血也要救活我。
“月儿,你是我挚爱。你死,我绝不独活!”
可是陆凛言,原来你用命证明的誓言,保质期竟如此短暂。
我醒来时,消毒水味刺鼻。
阮时笙大摇大摆地走进病房,将一个爱马仕限量包放在显眼的位置。
“我随口一提,阿言哥哥就专机飞国外给我买来,姐姐觉得好看吗?”
我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病房里没人,阮时笙卸下了伪装。
“姐姐,你真可怜,爹不疼娘没空爱。” 她笑得甜美,眼底却淬着毒,“当年我妈妈赢了你妈妈,如今你也输给了我。”
我的瞳孔骤缩。
“你再说一遍?”
“我说 ——” 阮时笙扬起下巴,嘴角恶毒地弯起,“你妈妈变成植物人,是她活该……”
“啪!” 阮时笙猛地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扫落在地!
我桌边的手机被震动波及滑落,屏幕亮起,那张陆凛言拥我入怀的合照,布满了裂痕。
阮时笙捡起玻璃碎片,毫不犹豫地割向自己的手腕,鲜血涌了出来。
她踉跄着倒入闻声赶来的陆凛言怀里。
“跟姐姐没关系……” 阮时笙倚靠在陆凛言胸膛,虚弱地哭泣,“是我自己不小心……”
阮父和护士们冲进病房,斥责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
“阮相宜!” 阮父脸色铁青,“我连笙笙掉根头发都心疼,你怎么敢伤她!”
护士们窃窃私语。
“难怪爹不疼娘不爱,蛇蝎心肠,连亲妹妹都下手。”
“母亲是植物人躺床上,没人教养,变成泼妇也正常。”
我冷眼看着阮时笙自导自演赚足同情,只觉得可笑。
我强撑着坐起,捡起另一块大玻璃碎片,在阮时笙的另一只手臂上狠狠划下!
“这才是我做的。” 我扔掉碎片。
阮时笙惊恐地睁大眼,全场一片死寂。
我挣扎着下床,走出病房,感觉身后有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锁着我。
那是陆凛言的眼神。
倚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我的意识有些漂浮,胃部的抽搐感再次袭来。
手臂猛然被人抓住,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我扭头,撞进陆凛言强压怒火的阴沉眼眸。
他从前对我,永远是笑脸相迎。
“清月。” 陆凛言声音低沉,压抑着愠怒,“这次,是你过分了。”
“所以呢?” 我眉梢微挑,唇边带着自嘲,“你心疼她,又打算怎么罚我?”
陆凛言眉头紧锁,看我的眼神疏离又陌生。
“月儿,我早说过我心里只有你,笙笙只是过客,你得信我。”
他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神情缓和了些。
“不要因为我闹得你们姐妹不和。去跟笙笙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道歉?
我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
如果有错,就是不该认识陆凛言。
我正要拒绝,阮父板着脸走出病房。
“不道歉?那你那植物人母亲的氧气管,我看就拔了吧!”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我猛地看向陆凛言,他所有担忧的目光,都锁在阮时笙身上。
祁家权势滔天,他一句话,就没人敢动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