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致几步走到床边,脸上没有半分关切,只有冰冷的审视和压抑的怒火。
“醒了?正好。”
“悠悠的脸,毁了。” 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带着指控,“她正在事业的上升期,这张脸,就是她的命。不能毁。”
我喉咙干涩,声音嘶哑:“火不是我放的,火灾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 傅言致打断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定罪,“更衣室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
“断电之前只有你在里面动过东西!不是你是谁?”
“难道是悠悠自己放火烧自己吗?!”
他的质问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委屈和屈辱几乎要将我淹没。
“傅言致,”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绝望的控诉,“你告诉我,在那间更衣室,我有什么理由放火?就为了毁掉林悠悠的脸?”
“还是为了烧死我自己?”
“够了!” 傅言致厉声喝止,仿佛我的辩解是最大的亵渎。
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口,声音冷酷如冰:“进来!把她弄到手术室去!”
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应声而入,不由分说地架起我虚弱的胳膊。
“傅言致!你放开我!你凭什么?!” 我拼命挣扎,伤口被扯动,痛得我冷汗直流。
“凭我能决定你的前途生死!凭你欠悠悠的!” 傅言致的声音如同法官宣判,“把你身上没烧伤的皮肤,移植一部分给悠悠的脸。”
“这是你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我不去!你疯了!放开我!你这是犯法!” 我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我被强行拖拽着,冰冷的走廊地砖摩擦着我的脚踝,一路拖向那扇象征着未知恐惧的手术室大门。
我被粗暴地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手腕脚踝被皮带牢牢固定。
无影灯惨白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傅言致站在手术台边,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件待处理的物品,冰冷而无情。
戴着口罩的医生递过来一份文件:“傅先生,手术风险告知和确认书,需要您签字。”
傅言致看也没看文件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转身,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离开。
“傅言致,你签得真痛快。”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医生,来吧。” 我闭上眼,声音带着认命般的疲惫。
戴着口罩的医生皱眉,摘下口罩,露出年轻而熟悉的脸庞。
“宋姐,你真的要做到这份上吗?他都签字了,你又何必……”
文件被翻到首页,黑体大字赫然在目:股权转让协议书。
“没事,演戏嘛,自然要演全。”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后的平静,“谢谢你,小陈,愿意帮我这个忙。”
伴随着麻药缓缓注入静脉,我再次沉入无边的黑暗。
“我说过的,我能把东西给你。”
“那我照样也能收回。” 意识消散前,我无声地宣告。
两天后,我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医院侧门冰冷的台阶上。
我不顾医生的劝阻和身上未愈的伤口,执意办理了出院手续。
冷风灌进领口,我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