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夏，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就算我要做检查，那也是林悠悠陪着去，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说完，他一把推开我，大步流星地离开。
我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口，才松开紧握到骨节发白的手指。
我回到客房，僵硬地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过了许久，我才拿出那部手机，按下了录音的暂停键。
屏幕显示，录音时长：2 分 47 秒。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浓重。
傅言致离开林悠悠的 VIP 休息室，走向走廊尽头的 “主任办公室”。
我远远缀在后面，迅速闪身滑进一间无人的杂物间。
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人早已等候，递过来一副小巧的无线耳机。
我戴上耳机，里面清晰地传来傅言致带着威压的嗓音：
“…… 报告上怎么写，你很清楚，‘疑似严重冠状动脉狭窄’，‘心肌缺血’这些关键词不能少。”
“‘手术风险极高’、‘建议立即入院治疗’这类话术，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好处少不了你的。”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耳机里传来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耳膜和心上。
医院地下停车场。
我坐在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里，车窗紧闭。
我刚刚结束和律师的通话，确认了录音证据的有效性和下一步计划。
就在这时。
笃笃笃。
车窗被轻轻叩响。
我猛地一震，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抬起头。
车窗外，林悠悠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正隔着深色的玻璃，带着一抹洞悉一切、似笑非笑的弧度，紧紧盯着我！
一股寒意从我的脊椎骨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本能地升起车窗锁死车门，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车外的林悠悠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对我做了一个 “打电话” 的手势，嘴角的弧度更深，随即摇曳生姿地走向不远处傅言致那辆显眼的黑色宾利。
完了！
我看着林悠悠坐进宾利副驾，车子很快启动离开。
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我。
我再次拿起手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张律，情况有变！林悠悠发现我了！她一定听到了什么！她肯定会告诉傅言致！”
星耀传媒顶层，总裁办公室。
傅言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
林悠悠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言致哥，她真的在录音！还说什么证据、律师，她肯定都知道了！”
“她不会放过你的！当年的事要是被挖出来…… 我们就全完了！必须解决她！”
杀了她？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
他盯着窗外遥远的一点灯光，眼神在暴戾和挣扎中反复拉扯。
不，或许还有一个选择。
植物人。
一个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不会构成任何威胁的我。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杀意，拿出手机，给我发去一条消息：
“晚八点，云端见。”
8.
位于市中心最高建筑顶层的 “云端” 旋转餐厅，俯瞰着万家灯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