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昨晚我撞见的“名场面”就不是偷情现场，而更像是一场……“告别仪式”？
可那“合欢香”又作何解释？
还有她那身不该懂的、甚至是有些刻意的“媚术”又是在哪里学的？
整件事像一团迷雾。
而我就站在这迷雾的中央。
“将军。”亲兵林虎在门外低声禀报，“宫里的赏赐还有……圣旨到了。”
我披上外衣走到前厅。
一个传旨的老太监正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他身后跟着几十个小太监，手里捧着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冠军侯林策接旨。”
我跪下。
老太监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尖细的嗓音念着早已拟好的嘉奖之词。无非是夸我劳苦功高，是大梁的擎天玉柱云云。
最后话锋一转。
“……然将军长年征战边关，于京中事务恐有生疏。为体恤将军劳苦，朕决意收回将军‘京畿巡防营’之兵权，暂由兵部代管。另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来了。
第一刀砍下来了。
京畿巡防营是我手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它负责拱卫整个京城的安全，也是我作为镇北大将军在朝堂上安身立命的根本。
上一世就是从失去这支军队开始，我一步步被架空，最终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赵宁安的动作真快。
看来她在太后面前添油加醋地把我描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意图染指京城兵权的危险人物。
而皇帝那个生性多疑的君主，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的武将。
好一招“枕边风”杀人。
“臣林策领旨谢恩。”
我平静地接过了那道足以改变我命运的圣旨。
传旨太监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大概以为我会暴怒、会抗旨。
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平静得近乎漠然的武将。
仿佛被收走的不是心头的兵权，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旧衣服。
等太监走后，亲兵林虎气得一拳砸在柱子上。
“将军！这……这他妈不是卸磨杀驴吗？！兄弟们在边关拿命换来的功劳，他们一句话就给收回去了？！”
“就因为咱们娶了个公主？”
“早知道还不如不回这京城！”
我没有理会他的暴怒。
我只是拿起那道圣旨仔细地看了看。
然后我笑了。
笑得很冷。
“老虎，”我吩咐道，“去，把我库房里那几箱子从匈奴王帐里缴获来的‘战利品’抬出来。”
“将军，您要干什么？”
“送礼。”
我说。
一个时辰后，京城里几位手握重权的文官府邸门口，都收到了来自冠军侯府的“厚礼”。
送给当朝宰相也就是周允之恩师的，是一套价值连城的夜光杯。
送给吏部尚书的，是一对雕工精美的白玉狮子。
……
而送给新科状元周允之府上的，则是一份最特殊的礼物。
那是一盒包装精美至极的熏香。
盒子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三个字。
“合欢香”。
第四章：最烈的酒，最狠的“局”
我的“厚礼”在京城官场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林策在被皇帝敲打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用一种更张扬的方式在向文官集团“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