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电影《金陵1937》刚定格最后一帧——万人坑的婴孩焦尸还凝着攀爬的姿态,王有财就用雪茄烫穿了拷贝箱。
“沈墨,砍头戏、慰安所抓痕全删!”他肥手拍着删减单,“加段日军喂孩子糖的戏!你握着档案馆的钢印史料,对票房别太吝啬。”
后来,他刷#沈墨卖惨煽动仇恨#屠热搜,逼林薇薇划道假疤哭嚎“被他逼演屈辱戏”,甚至把刀片塞我女儿书包:“删片!不然走着瞧!”
重映礼前,他叼着雪茄再逼签字,我突然扯开公文包——昭和十二年日军“百人斩”日记、东京审判钢印档案,还有93岁幸存者刀疤的直播设备闪着冷光。
“吝啬?”我指尖戳着他的脸,“今晚就给观众‘加餐’。对了,你收日本右翼黑钱的流水,够不够当‘温暖彩蛋’?大方,得对等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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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气泡在杯壁上徒劳地碎裂,映着我手中拷贝箱冰冷的金属棱角。庆功宴?这是《金陵1937》的屠宰场!投资人王有财腆着啤酒肚,雪茄烟灰像蛆虫般落在印着片名的箱子上。
“沈导啊,”他肥厚的手掌拍在我肩头,油腻的触感令人作呕,“听哥一句劝!万人坑?太晦气!慰安妇?太扎眼!剪了!全剪了!”他凑近,酒气混着口臭喷在我脸上,“结尾加段戏——中日小学生在樱花树下合唱《友谊地久天长》!多温暖!多和谐!上头看了也高兴!”
“不可能。”我的声音像冻硬的石头。
“冥顽不灵!”一声厉喝炸响。金丝眼镜后,张明远教授——那位以“理性史观”享誉学界的“权威”,此刻满脸悲天悯人的愤怒。他推开记者冲到台前,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沈墨!你这是在利用民族伤疤贩卖悲情!渲染仇恨!煽动对立!其心可诛!中日两国一衣带水,要着眼未来!你这种行为,是历史的倒退!是破坏地区和平稳定的毒瘤!” 闪光灯疯狂爆闪,记者们的镜头贪婪地捕捉着“著名学者怒斥偏激导演”的画面。
人群突然骚动。一道刺眼的亮片身影分开人群冲来——是林薇薇!我电影里那位饰演被日军凌虐女学生的顶流小花。她妆容精致,此刻却泪眼婆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冲到聚光灯下,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利,瞬间盖过所有嘈杂:
“沈导!你毁了我!” 她对着无数镜头,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就因为你电影里那段…那段戏!我的Dior代言被取消了!全球代言啊!” 她猛地转向媒体,声嘶力竭:“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拍完那场戏的吗?沈导他…他根本不顾我的感受!一遍遍重拍!逼我演出那种绝望!我精神都快崩溃了!指甲掐进肉里流血了,他都不喊停!他就是在利用我的痛苦!利用所有演员的痛苦!来满足他偏执的‘艺术’!” 她猛地扯开一点高领衫,锁骨下方一道淡淡的、疑似指甲抓痕的印记在闪光灯下暴露无遗!
轰——!
全场炸了!记者疯了似的按快门,话筒像丛林般刺向我和她。王总在台下露出老狐狸般的冷笑。张教授推了推眼镜,摇头叹息:“唉,年轻人,为了艺术牺牲也要有底线啊…” 字字句句,都在坐实林薇薇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