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是我多年的挚友，他被我这番没头没尾的话搞懵了，但还是职业地问道：“秦峰，出什么事了？”
“家里出了两条疯狗，我要亲手处理掉。”我看着窗外海城璀璨的夜景，眼神却比深夜的大海还要幽深。
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定位，显示在郊区一处废弃的化工厂。
紧接着，是一段音频文件。
我戴上耳机，点开了播放键。
“……辉哥，秦峰那个傻子，肯定已经急得团团转了。他那么爱我，别说两千万，就算要一个亿，他都会给的。”
这个声音，是我曾经无比迷恋的、林晚晴的声音。只是此刻，那甜美的声线里，充满了尖酸的刻薄和毫不掩饰的贪婪。
“那是自然。你老公就是个只知道埋头赚钱的蠢货，守着你这么个大美人，都不知道怎么疼。”张建辉的声音粗犷而得意，“等拿到了钱，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到时候阿虎他们动手，制造出你被撕票的假象，我们再把秦峰引到码头，处理得干干净净。警察只会以为是绑匪内讧，撕票后杀人灭口。”
“那钱呢？”
“钱当然是我们的！晚晴，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钱一到手，我们就从地下渠道转移出去。到时候我们去欧洲，买个庄园，生一堆孩子，过神仙一样的日子！”
“辉哥，你真好……就是有点可惜了秦峰那张脸，其实还挺帅的，就这么没了……”
“怎么？舍不得了？”张建辉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哪有……我就是说说。一个窝囊废，再帅有什么用？我早就受够了每天对着他那张死人脸了。我爱的是你，辉哥，只有你才能给我激情……”
接下来的对话，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污言秽语和不堪入耳的调情。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了整段录音，然后将它转发给了老周。
心口的位置，早已不是疼痛，而是一片死寂的荒原。五年婚姻，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的陪伴与付出，换来的，就是一句“窝囊废”和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原来，我在她眼里，只是一个会赚钱的工具。
原来，我倾尽所有去爱的女人，早就和我的仇人躺在了一张床上，商量着如何将我挫骨扬扬灰。
好，很好。
我秦峰自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对身边的人，向来是倾尽真心。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这场游戏，该由我来制定规则了。
我给阿虎回了条信息：“录音收到了，做得很好。现在，听我的指令。我会‘配合’你们，把钱送到指定地点。但你要想办法，在交易的时候，只让张建辉一个人拿到钱，并且让他远离林晚晴。”
阿虎很快回复：“哥，你想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想干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事成之后，属于你的那两千万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指定的海外账户。记住，你的任务就是把张建辉引到我指定的位置，让他落单。”
“……辉哥很狡猾，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那就用你的脑子去想办法。”我回复道，“比如，告诉他警方可能已经盯上了你们，分头行动更安全。或者，告诉他你想独吞那笔钱，引他去僻静的地方跟你‘算账’。怎么说，是你自己的事。办好了，你活，你发财。办不好，你就给他陪葬。自己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