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吵吵嚷嚷地往楼里挤，像一群无知的飞蛾扑向火焰。
郝婷婷经过我身边时，故意撞了我一下，低声说：“陈默，你真让我恶心。”
只有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落在最后，她叫柳颜，是我和郝婷婷上大一时的同班同学。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跟着人群往里走。
我站在原地，不由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黑暗里。
蓦地！
我突然发觉——郝婷婷今天穿的裙子，是正红色的。
和苏晴死时穿的那条，颜色一模一样。
手电筒的光柱在楼道里晃来晃去，照见墙壁上“苏晴去死”的涂鸦，他们还在笑，浑然不知那黑暗里，有双眼睛正盯着郝婷婷的红裙子，像饿狼盯着肥肉。
我摸出一张黄符，指尖的凉意比刚才更甚。
这单活，恐怕比预想的还要麻烦。
3
楼道内，郝婷婷挽着张扬的胳膊，头歪在他肩上笑，声音穿过楼道的空旷传过来，带着刻意的娇嗲：“阿扬，你说苏晴要是真出来，会不会羡慕我这条裙子？”
张扬捏了捏她的脸，笑声里带着敷衍的得意：“她配吗？也就你穿这颜色好看。”
他们身后的几个人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怼着墙壁上的涂鸦乱拍。那些字大多是“XXX 到此一游”的俗套，唯有走廊中段那片墙，被人用暗红色的颜料涂得乱七八糟——有人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女人，肚子鼓鼓的，脖子上绕着绳子；旁边用歪七扭八的字写着：“贱货，活该”“死了都不干净”。
“这谁画的？这么缺德。”戴耳钉的男生咂舌，伸手想去摸那颜料，“看着像血似的。”
我追上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阻止道：“别碰！”
那男生吓了一跳，回头瞪我：“你他妈有病？”
郝婷婷也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彻底冷了：“陈默，你是不是有病？我们拍视频碍着你了？”她往前走两步，红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还是说，你见不得我们开心？”
“那颜料有问题。”我盯着那片涂鸦，指尖的符纸隐隐发烫。那不是普通的颜料，里面混着阴气，摸了会沾晦气，“这楼里的东西记仇，你们骂她，她能听见。”
“听见？”张扬嗤笑一声，突然走到涂鸦前，掏出钥匙串上的小刀，在“贱货”两个字上划了个叉，“听见又怎么样？有本事出来咬我啊？”
他的刀刚划过墙面，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滋啦”响了一声，闪了两下，灭了。
周围瞬间暗下来，只剩手机屏幕的冷光。
“我操，什么情况？”有人低骂一声，手电筒的光柱慌乱地扫来扫去。
郝婷婷往张扬身边缩了缩，声音有点发紧：“灯怎么灭了？”
“坏了呗，大惊小怪。”张扬嘴上硬气，却还是搂住了她的腰，“走，去 307 看看，苏晴的老窝。”
他们簇拥着往走廊深处走。
我跟在后面，罗盘的指针抖得厉害，我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走到 307 宿舍门口时，柳颜突然停下脚步，拉了拉郝婷婷的衣角：“婷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郝婷婷甩开她的手，语气不耐烦，“柳颜你别扫兴，胆子比老鼠还小。”她转头对着手机镜头，挤出笑容，“家人们看这里，前面就是苏晴自杀的宿舍，据说她最后一幅画就留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