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验孕棒,手抖得厉害。
两条红杠。
刺眼得很。
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眼睛里。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个月例假确实没来。
我以为只是压力大。
最近为了那个大项目,天天加班到半夜。
结果……
我扶着洗手台,冰凉的瓷砖硌着手心,才没让自己滑下去。
手机响了,吓我一跳。
是陈红。
我最好的闺蜜。
“喂?”我声音有点飘。
“瓷子!干嘛呢?晚上老地方火锅,搞起啊!庆祝你拿下大单!”陈红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
“红红……”我嗓子眼发紧,“我……我好像……”
“咋了?感冒了?声音跟猫似的。”
“不是。”我吸了口气,憋出三个字,“我有了。”
电话那头死寂了两秒。
“操!”陈红爆了句粗口,“冷瓷!你他妈逗我?”
“两条杠。”我看着那刺目的红,“刚测的。”
“谁的?!”陈红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你他妈不是单身狗吗?什么时候偷的汉子?!”
是啊。
谁的?
我脑子更乱了。
单身三年了。
上一个男朋友还是大学时候的赵强。
分手分得很难看。
老死不相往来。
最近接触最多的男人……
工作,全是工作。
公司里那群秃头啤酒肚的领导?
客户?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说话啊!瓷子!你别吓我!”陈红在那边吼。
“我不知道……”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地址发我!立刻!马上!原地别动!”陈红吼完就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
我家门被砸得震天响。
陈红像一阵风卷进来,妆都没卸,眼线糊了一点。
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验孕棒。
盯着看了足足十秒。
脸都绿了。
“操!”她又骂了一句,把验孕棒拍在茶几上,“冷瓷!你行!真行!孩子他爹是谁都不知道?你他妈玩得够野啊!”
我瘫在沙发里,浑身没力气。
“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陈红叉着腰,像只炸毛的母狮子,“你当演电视剧呢?失忆了?还是被人下药了?报警!”
“报什么警!”我赶紧拉住她,“没到那份上!”
“那到底怎么回事?”陈红一屁股坐我旁边,盯着我,眼神像探照灯。
我使劲揉着太阳穴。
拼命回想。
最近一次……有可能的……
“两个月前……”我艰难地开口,“公司拿下那个大单,搞了个庆功宴。”
“嗯。”陈红点头,“我记得,你还喝断片了,是我把你扛回来的。”
对。
就是那晚。
那晚在皇冠酒店。
公司包了个大包间。
所有人都疯了。
甲方爸爸高兴,签了大合同。
老板李总更高兴,大手一挥,酒水管够。
我也高兴。
这个项目我熬了三个月,掉了多少头发。
压力太大。
酒,就喝猛了。
白的,红的,啤的,混着来。
后面的事……
断断续续,像被撕碎的纸片。
“我就记得……后来好像吐了……”我皱着眉,“有人扶我去洗手间……好像还给我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