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猫’，赵雅。她在直播椅子上死了。状态……前几个都不一样。”
赵雅公寓的电竞椅斜对着巨大的电脑屏幕。屏幕还亮着，是一个直播平台的界面，在线人数早已爆炸。
“幽灵猫”的最后影像定格在她扭曲惊恐的脸上，身体半蜷在椅子里。
法医老秦戴着口罩和手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没碰尸体，对着赵雅的脸观察。
“见鬼了……”他喃喃自语，摘下老花镜又戴上。
赵雅的眼睛大睁着，瞳孔扩散得异常大，里面像冻结的深潭。她的皮肤没有腐烂，但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在惨白的灯光下，能清晰看到皮肤下细微的血管纹路深处，有极其微弱、点点幽蓝色的光芒在流淌，仿佛皮下藏着流动的微型发光电路板。没有明显的伤口，没有塌陷，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半透明感”，像一块显示人像的低分辨率残次屏幕。
“没有温度流失？”老陈问。
“刚死不久，但降温速度……比正常快一倍。皮肤质地变了，像……处理过的仿真皮革。”老秦声音发干，“初步排除机械性窒息、中毒。死因……不明。她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什么内部的东西，只剩这个空壳……”他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周野的目光已经落在亮着的电脑屏幕上。一个没有头像、ID是一长串扭曲乱码的窗口在桌面正中央顽强地闪烁着，占据大半个屏幕。
窗口里只有一行字：找到你了，一起玩吧……
赵雷正在操作电脑：“鼠标键盘都锁死了。强制重启几次都自动退回登录界面。硬盘灯狂闪，好像有什么进程在后台死循环。小张！”他喊技术警员，“硬拷贝！别断电！”
周野走到赵雅僵直的手边。她左手死死攥着一个银色的金属U盘，指节捏得泛白。
周野掰开她的手指取下U盘。
“加密的。”技术警员插上设备报告，“正在破解……需要时间。”
“重点扫描她的社交账号，关联设备上的所有记录！”老陈下令。
技术警员敲打键盘：“她个人账号下有很多未发布草稿……关于数字人格、意识上传、虚拟天堂……观点很极端。两天前有人在她最新视频下评论——”
他放大一条不起眼的回复：“昨晚梦里有个好有趣的游戏副本，太真实了！推荐ID：迷途之境。”
赵雷指着直播屏幕上那条强制弹出的私信窗口：“迷途之境？”
周野盯着赵雅那张泛着幽蓝微光的脸。
“她的‘念’，”周野开口，声音很沉，“不是压胜钱，不是照片。是这东西。”他晃了晃那个冰冷的U盘，“数字世界的影响力，那套上传成神的妄想。它在网上闻着味儿找来了。屏幕就是路标。”
老陈看向他：“通灵？”
“试试。和以前不一样了。”
周野拿出墨玉盒子，却没立刻动作。他走到柜台角落的药柜，翻出几个瓷瓶，倒出些不同颜色的粉末快速混在一个铜碗里。气味刺鼻，像燃烧后的某种松脂和辛辣药草混合。
他捏了一小撮混好的粉末，走到赵雅尸身旁，轻轻抹在她两侧太阳穴和冰冷的手腕内侧皮肤上。细小的粉末粘附在皮肤表面，没有渗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