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我在QQ上认识了陈启星。
>他是大三学生,我是工厂女工,网恋半年后我们奔现了。
>他为我放弃毕业分配,来到武汉郊区陪我。
>2014年,他攒够首付向我求婚。
>我妈说:“在武汉买套房,不然免谈。”
>他摔门而去:“我是安徽人,不是武汉的上门女婿!”
>我们开始异地恋,我在武汉,他在上海。
>两年后,他寄来分手信:“我永远买不起武汉的房。”
>2024年,我在女儿玩具箱底翻出当年打印的聊天记录。
>“老婆,等我来武汉就娶你。”
>窗外暴雨倾盆,像我们分手那天的上海。
>手机突然弹出新闻:上海企业家陈启星回汉投资。
>照片里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刺得我眼睛生疼。
>女儿摇着我的手问:“妈妈,你怎么哭啦?”
>我擦掉眼泪抱起她:“因为妈妈……弄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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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武汉的夏夜,闷得像一口烧干的蒸锅。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一丝风也没有,只有窗外沉滞的黑暗和远处长江模糊的轮廓。屋里静得吓人,只有老式空调在头顶苟延残喘,发出垂死般的嗡鸣,费力地挤出几缕带着铁锈味的冷风。
女儿囡囡早就在小床上蜷成了软软的一团,呼吸均匀绵长,像只熟睡的小猫。我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刷着手机屏幕,荧荧白光映在脸上,却照不进心里那片空落落的茫然。刷着刷着,指尖一滑,一条本地新闻猝不及防地撞进眼底:“沪上新锐企业家陈启星携团队抵汉,考察高新产业园区投资环境。”
心口猛地一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透不过气。屏幕上那张放大的照片,清晰得如同冰冷的刀锋。他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被簇拥着,侧身对着镜头,正微微颔首听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眉宇间的轮廓依稀还是旧时模样,却又全然陌生。一种被时光和世事精心打磨过的沉稳与疏离,取代了记忆里那个总带着点执拗和冲动的少年气。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他随意搭在身前、交握的双手上。左手的无名指,箍着一圈冷硬的铂金,在新闻发布厅过于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刺目的、不容错辨的寒光。那光,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一直刺到心底最深处那个从未结痂的角落。
疼。密密麻麻的疼,瞬间从眼眶蔓延开来。
我猛地丢开手机,屏幕朝下扣在被子上,仿佛那是个烫手的烙铁。不能再看了。我掀开薄被,赤着脚踩上微凉的地板,像个梦游的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走向那间堆满杂物的阁楼小储藏室。我需要做点什么,需要被什么东西填满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空洞。打扫吧,对,打扫这积满了灰尘的角落,或许能扫掉心口这团乱麻。
阁楼低矮,空气里弥漫着久未开启的陈腐气味,混杂着樟脑丸刺鼻的味道。昏黄的吸顶灯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光线里尘埃飞舞。我费力地挪开几个旧纸箱,手指沾满了灰。角落里,一个更小的、被压得有些变形的瓦楞纸箱露了出来。箱盖上,用透明胶带歪歪扭扭地贴着一个褪了色的标签,上面是圆珠笔写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我认得出来——那是十五年前,我自己的字:“星星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