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明天……把里面关于供应链压价的部分，单独列个优先级出来。下周一，跟我去趟‘元科’。”
元科电子。
一家规模不大，但在关键元器件上技术很硬的中型供应商。也是李姐认为最难啃、但一旦拿下性价比最高的骨头。
“是，厉总。”我应道，转身离开。
手搭上门把时，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段晚星。”
我停住，没回头。
“在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只有做事的，和不做事的。没有大小姐。”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厉沉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警惕/初步认可能力）。任务‘入职星尘科技’完成。请宿主再接再厉，获取核心信任。】
我拉开门。
外面办公区空无一人，只有几盏加班的灯亮着。
我走到自己那张靠垃圾桶的桌子前，慢慢坐下。
三天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将我淹没。
我趴在冰冷的桌面上，脸埋进臂弯。
没哭。
只是觉得累。
从里到外的累。
金丝雀想飞出笼子，第一步，就得先把爪子磨利了。
磨出血，也得磨。
周一，厉沉亲自开车。
一辆半旧的黑色帕萨特，内饰干净，但掩盖不住使用痕迹。
他开车很稳，但眉宇间压着沉沉的郁气。元科电子这笔单子，关系到星尘科技下个月能不能发出工资。
“资料。”他目视前方，言简意赅。
我把连夜整理好的文件夹递过去。里面是元科电子近三年的财报摘要、核心产品线参数对比、竞争对手报价分析、以及我们能给出的最大筹码和对方可能的底线。
厉沉单手扶着方向盘，快速翻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这个报价底线……”他指尖点在一个数字上，声音发沉，“李姐谈过？”
“谈过三次。”我回答，“元科的副总周放咬死了不松口。李姐判断，这是他们的心理防线。”
“心理防线？”厉沉冷笑一声，带着戾气，“我看是吃定了我们急用！”
他没再说话，车厢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和压抑的气氛。
元科电子总部在城郊工业园。
前台通报后，我们被晾在会客室足足四十分钟。
冷气开得很足。
厉沉靠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终于，门开了。
一个穿着藏蓝色Polo衫、微微发福、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正是副总周放。
“哎呀！厉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临时有个会，久等了久等了！”周放笑容满面，热情地伸出手。
厉沉睁开眼，站起身，脸上瞬间挂起无可挑剔的商务微笑，伸手与他一握：“周总哪里话，理解理解。是我们打扰了。”
虚伪的寒暄过后，切入正题。
厉沉开门见山，姿态放得低，但语气不卑不亢，阐述星尘科技的潜力，描绘双方合作的前景，最后才落到核心——价格。
周放脸上的笑容不变，打着哈哈：“厉总啊，你们星尘的前景，我们当然看好！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谈嘛！不过这个价格……”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吹了口气：“你也知道，现在原材料涨得厉害，人工成本也在涨……我们元科也是小本经营，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