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妲己低头垂眸看去,吃了一惊,这是军情,商王帝辛竟然让她看,心中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东夷叛乱再起,需增兵三万。”

帝辛露出一丝笑容,妲己看到冷俊的商王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心底荡漾起一种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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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朝歌城,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此时的妲己跪坐在祭坛外围的蒲团上,一动也不敢动,尽管她的膝盖在隐隐作痛。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商王朝最重要的祭天大典,何其庄重何其肃穆,她又何其荣幸。

九座半人高的青铜方鼎呈环形排列,鼎身上狰狞的饕餮纹在火把照耀下仿佛活了过来。鼎中盛满新酿的醴酒,浓郁的酒香混合着焚烧艾草的气息,在晨风中飘荡。昆仑山运来的青玉,砌成了圣池,长九丈九尺,深三尺三寸,正好对应天罡之数。巫祝们将最后一瓮酒倒入了池中,琥珀色的液体在晨曦中泛着奇异的光泽,池底隐约可见刻着的星象图。

三百名赤膊的奴隶,哼唱着浑厚的歌谣,抬着刚宰杀的牛羊,雄赳赳的走进了祭场。这些牛羊被悬挂在百年柏木制成的架子上,身上的油脂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火堆里,发出噼啪声响。

鼓声骤然响起,祭天大典正式开始。只见商王帝辛身着玄色祭服,神色庄重,一步一步,登上高台,衣摆上绣着的日月星辰,在行走间流光溢彩。他手持玉圭,脸色凝重,神色肃穆,在万众瞩目中向四方神灵行礼。祭乐忽然变得急促,帝辛随着祭乐,伸出自己力拿万斤的手臂,慢慢地举起青铜钺,亲自宰杀了一头纯白的公牛。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眨也没眨,目光深远的望着苍天,初升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血呈现出耀眼的金色。这一刻,他仿佛成了天神在人间的化身。

“先王用活人祭祀,而帝辛却用牲畜。这是对神灵的亵渎。”世袭的祭司不满,一些世袭老臣也不满。

“大逆不道!”妲己听到身后有老臣在窃窃私语。

妲己神色一紧,攥紧了衣袖,她的手心冒出了微汗,她不解,用牲畜祭祀不是比用活人祭祀,更体现了对无所不能的神灵的敬重吗?

史官记曰:王沉湎酒色,设酒池肉林以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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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上,竖立着几根高大的铜柱,铜柱内炭火正旺,正午的太阳肆无忌惮的炙烤着,铜柱烫得似乎要冒烟。妲己坐在纱帘后的观刑席上,心跳的有点快,眉头微皱。她不想观看炮烙之刑,可是,商王帝辛浓眉一挑:孤要你去!说着,商王不容反抗的拉起了妲己的手,妲己只得移步在威严的商王后面,亦步亦趋。

"带犯人!"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远处,两名威武的军士押着一名精瘦的男子,男子手脚都带着镣铐,走路时,镣铐发出刺耳的声音。看到被炭火烧的通红的铜柱,男子的神情由高傲变得慌乱,本来毫不畏惧的行走变得越来越慢,步伐越来越小。

“快走!”押送他的军士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男子精神正在逐渐崩溃。

“东夷奸细,潜入朝歌三年,试图窃取军情策反守将,幸而被我军侦查发现,押送至此。”司刑官高声宣读罪状,声音如洪钟,冷冽而庄重“现按照大商律例,处炮烙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