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总归有机会的。
4.
机会出现在一个雨天。
那日梅雨滂沱，街市冷清。
侍卫看清雨中独守摊位的我时，竟恍惚道：「烧……烧饼……」
「什么烧饼？」车内传来厉喝。
侍卫冷汗涔涔：「主上未用早膳，这摊子平日里……」
「去罢。」
心心念念的马车在我摊前停下时，我的心都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了。
可惜只下来个侍卫。
我忍住滔天的恨意，对来者杏眸盈笑。
刚刚还腿软的侍卫又痴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偷偷在饼中做了手脚。
「两个，三文，客官您拿好！」
雨突然大了起来，砸在伞面上咚咚作响。
可是比雨声还大的是马车里传来的怒吼：
「来人，把这贱人拿下！」
那买饼的侍卫被踹下马车，泥水四溅。
两名悍卒冲来，一把将我从伞下扯进雨幕里。
马车此时已走远，我被拖拽在地上，鹅黄裙裾擦过青石板，顷刻染作污浊。
悍卒让我跪在车前，出鞘的长剑抵在我的脖颈。
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摘了我头颅。
车帘被大力掀开的一瞬间，两只沾着蝇尸的烧饼被扔出。
一个浑圆的黑汉显出身形，口中喝道：「如此秽物——」
暴喝戛然而止。
雨水落在我身上，顷刻将我淋了个透，纤薄的衣服紧贴在身躯，如出水芙蓉。
哪怕我装出惶恐万分的神色，也只是将倾城的容颜衬得更加生动。
我小声道：「妾不是有意的……」
在对上那痴缠的目光时，我佯装害怕，要给七王爷磕头。
剑尖在将要触及我时倏然后退。
七王爷已跃下马车，铁钳般的手掌托住我手肘：「美人受惊了。」
他踹开侍卫：「拖去砍了！」
「不可！」我挣脱着扑向剑锋，「要罚就罚我！断不能伤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七王爷大骇，一边强拉住我，一边让那侍卫滚出京城。
侍卫连滚带爬逃远时，我适时昏厥在他怀里。
雨声吞没了袖中骨笛的嗡鸣。
5.
再睁眼时，我已躺在王爷府的雕花床上。
这次王府上空的龙气只是盘旋，未再攻击，想来是有了主人的默许。
试着运转灵力，果然仍被压制。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
「姑娘醒了！」守床的小丫鬟惊呼着跑出去。
不多时，七王爷那臃肿的身影便晃了进来。
我匆忙起身行礼：「承蒙王爷相救，妾身不知该如何报答。」
那双肥腻的手又搭上我的胳膊：「既不知如何报答，不如以身相许？」
他眯成细缝的眼里闪着淫邪的光。
我猛地抽回手臂：「王爷不可！妾身已许了人家……」
话音未落，已被粗暴地推倒在床。
……
事后，七王爷说要给我名分。
我偏过头不作回应，只余几颗泪珠缓缓滑落脸庞——
白狐说过，男人就爱得不到的。
果然，那肥硕的身躯又贴上来，赌咒发誓要摘星星月亮给我。
我被关在院中不得出，几个丫鬟轮流守着我。
不过这难不倒我，或是低眸垂泪，或是托颊轻叹，引得七王爷日日往院里跑。
我数着时间，终于在七日后的清晨，院门被狠狠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