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球像是被浸泡在沸腾的硫酸里,每一次眨眼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这种灼烧感从视网膜一直蔓延到视神经,最后在大脑皮层炸开一朵朵疼痛的火花。
我下意识地用手指按压眼眶,指腹触到的不是柔软的皮肤,而是某种干枯的、像是羊皮纸般脆硬的物质。
凌晨三点十七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显示器发出的蓝光在黑暗中形成一道惨白的光柱,像是要把我的视网膜烧出两个洞来。
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形成丁达尔效应。那些悬浮的尘埃颗粒在光线中缓慢旋转,像是某种微型生物正在举行诡异的仪式。
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数字在3:21和3:22之间不断跳动,仿佛被卡在了时间的夹缝里。
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周的加班了,为了那个该死的汽车广告项目,我已经记不清上次看到太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已经是第二十八次修改了..."我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中形成诡异的回声。
电脑屏幕上,那个汽车广告方案的文件名后面跟着一连串的"_修改版"后缀,像是一条正在蠕动的蜈蚣。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里的血管似乎已经突破了皮肤的限制,随时会像爆裂的水管般喷出血来。
我的生物钟完全紊乱,白天和黑夜的界限在我眼中已经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色。
茶水间的咖啡机突然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排水口吐出最后几滴黑褐色的液体,宣告着今晚的咖啡豆已经耗尽。
我盯着那些液体在托盘上蜿蜒流动,形成类似希伯来文字的图案。这个月我已经喝完了三罐咖啡豆,胃壁早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但此刻我还是机械地走向那个散发着霉味的角落。
我揉了揉太阳穴,那里根血管正在疯狂跳动,仿佛随时会冲破皮肤。
我的手指在颤抖,不是因为咖啡因,而是纯粹的疲惫——这具三十岁的身体正在用各种方式抗议着这种非人的工作强度。
起身时,我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咔嗒"的脆响,这具刚满三十岁的身体正在发出最后的抗议。
走廊的感应灯上周就坏了,物业一直没来修。从我的工位到茶水间不过二十步的距离,却像是走在一条通往地狱的隧道里。
墙壁上我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在某些瞬间,我分明看到影子的头部突然扭转180度,对我露出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微笑。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不是脚步声,而是一种更加微妙的存在感,像是有人正贴在我的后颈上呼吸,冰冷的鼻息喷在我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谁在那里?"我猛地转身,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荡,听起来陌生得不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只有打印机突然启动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它吐出一张白纸,上面用加粗的72号字体打印着:"DEADLINE IS COMING",字母"O"被设计成一个血红的眼球图案,似乎在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
我发疯般地把所有打印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却发现桶底静静躺着一张员工证——是我的照片,但名字却写着"张伟"。更可怕的是,照片上的"我"正在缓慢地眨眼睛,嘴角以不可能的角度向耳根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