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看向垃圾桶时,却发现桶里已经堆满了同样的纸团,每一个都写着相同的内容。
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刚才垃圾桶还是空的,而且我确定今晚没有发送过任何打印任务。
"林默?“你脸色很差,还没走啊?"
张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他站在自己工位旁,脸色在显示器的冷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像是被漂白过的尸体。
我记得他明明六点就离开了——我亲眼看着他背着那个褪色的双肩包走的,还跟我道了别。
当时他还说"明天见"。
但现在他就站在那里,西装外套整齐地挂在椅背上,领带松开,第一颗纽扣解开,露出锁骨上方一块奇怪的淤青,形状像是一个小小的手掌印。
"你...怎么回来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项目没做完啊。"张伟机械地回答,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眼白上布满血丝,像是破裂的毛细血管织成的一张网。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很快,快得不正常,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像是某种昆虫在啃食木头。
"王总监说今早九点前必须交。"张伟说话时嘴唇几乎没有动,声音像是从腹腔直接发出的共鸣。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密集的"哒哒"声,速度快得超出人类极限。
我看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某种黑色物质,随着敲击动作簌簌落在键盘缝隙里。
我注意到他的工位上放着一杯咖啡,杯沿上沾着暗红色的液体,看起来不像是咖啡。
更奇怪的是,我记得张伟从来不在办公室喝咖啡,他对咖啡因过敏,上次部门聚餐时因为误食含咖啡因的巧克力还去了医院。
但现在他就这样喝着那杯可疑的液体,嘴角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回到工位后,我发现电脑自动创建了个名为"加班记录"的文件夹。点开后是数百段监控视频,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每段视频里都是我在加班的画面,穿着同样的蓝衬衫,在同样的位置,以同样的姿势打字。
最新的一段拍摄于五分钟前,画面里的我正在观看这段视频,形成无限递归的恐怖循环。当视频播放到第3分21秒时,画面中的我突然转头看向镜头,两只眼球从眼眶中脱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按在了显示器上。
画面里突然显示我正在看这段视频,而视频里的视频里还有视频,无限循环下去,形成一个令人眩晕的视觉深渊。
在某个瞬间,我似乎看到画面中的自己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镜头外的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我猛地合上笔记本,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圈淤青,像是被什么紧紧抓住过。
更可怕的是,当我卷起袖子,发现整条手臂上都布满了这样的淤青,排列整齐,像是无数手指留下的印记。
打印机又启动了。这次吐出的是一张照片,上面是我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拍摄角度明显来自天花板。
照片底部用红笔写着:"睡觉时间到",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或者说是某种不熟悉人类书写方式的东西模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