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失望和难堪涌上来。我咬着嘴唇，眼眶发热。不行，不能放弃。我调整了一下角度，让镜头更清晰地拍到小猫们微弱的起伏和猫妈妈腿上的伤口。我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摸了摸猫妈妈的头，它虚弱地蹭了蹭我的指尖。
“你看，猫妈妈很乖的……它只是没力气了……”我低声对着镜头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小猫咪好小，摸起来好软……它们需要吃的，需要药……”
就在这时，那只受伤的三花猫妈妈，像是感受到了我的善意和焦虑，它努力地抬起头，伸出带着倒刺的小舌头，极其温柔地、轻轻地舔了舔我抚摸它的手指。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手机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
【卧槽！猫猫舔手！】
【主播手好脏，猫猫不嫌弃吗？】
【猫妈妈在安慰主播？】
【这三花好有灵性啊！】
【小猫好可怜！猫妈腿在流血！】
【主播在哪里啊？】
直播间突然弹出几条弹幕！人数从个位数跳到了两位数！
我心脏猛地一跳，赶紧看向屏幕：“我在……我在城西老棉纺厂家属院后面的废弃车棚里。猫妈妈后腿受伤了，流着血，我不知道严不严重……小猫们好像很冷……”
【城西？离我不远！主播等我！我有猫罐头！】
【看着像是外伤感染了，得赶紧处理！】
【主播你先找点干净的水给猫妈清理一下伤口啊！】
【小奶猫需要保暖！主播你有热水袋吗？没有的话用瓶子装温水裹上布也行！】
弹幕开始多了起来，一条条滚过，大多是关心和指点。虽然人数还是很少，但那种被回应、被需要的感觉，像一束微光，照进了我冰冷绝望的境地。
“好！好！我马上去找水清理！”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跑到公厕，用破碗接了水，又把自己还算干净的背心内衬撕下来一块当布。回到车棚，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用湿布给猫妈妈擦拭腿上的血污和泥土。它疼得哆嗦，但没有挣扎，只是信任地看着我。
【主播动作好温柔啊。】
【看着好心疼。】
【猫猫知道你在救它。】
清理完伤口，我又按照弹幕的指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塑料瓶，去公厕接了温水（幸好公厕有热水），裹上撕下来的布，放在纸箱角落给小奶猫们取暖。小家伙们似乎感受到了热源，本能地往瓶子边凑了凑，挤在一起。
【主播好人啊！】
【看着好治愈，又心酸。】
【给你刷个小花！虽然不多，给猫猫买点吃的吧！】
屏幕上飘过一个小小的、免费的礼物特效。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不是为了那不值钱的虚拟小花，而是为了这份陌生人的善意。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对着镜头挤出一点笑：“谢谢！谢谢你们！我会照顾好它们的！”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不知不觉涨到了一百多人。弹幕也活跃起来，有问猫猫情况的，有出主意的，还有几个同城的人表示要送东西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小哥真的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是‘流浪猫救助车棚’吗？直播间水友让我送来的！”
袋子里有几个猫罐头，一小袋猫粮，还有一瓶宠物用的外伤喷剂和一小卷纱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