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拿我东西......"
"啪！"
耳光来得太快，小敏甚至没反应过来。右脸瞬间烧起来，像被泼了滚烫的油。她看着阿杰，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里面映着她的影子——一个头发凌乱、嘴角颤抖的傻瓜。
婆婆的哭声停了，坐在地上张着嘴，像是忘了词的演员。
小敏没哭，也没闹。她转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拿出早就备好的应急行李袋——里面有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一件母亲织的毛衣。她动作很快，像在执行某个演练过无数次的任务。
阿杰还愣在原地，手悬在半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
小敏拉上拉链时，他终于开口，声音发哑："你去哪？"
她没回头，换了双鞋，轻轻带上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亮起来，暖黄色的光落在她手背上，那道被婆婆指甲划的红印，突然变得很清晰。
第二章：酒店的冷夜
打车到酒店时，天已经擦黑了。小敏选了个连锁酒店，开了间大床房，刷身份证的时候，前台小姑娘看她的眼神有点怪，估计是注意到了她微肿的脸。
进了房间，她先给阿杰发了条微信："离婚，不过了，爱咋咋地吧。"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右脸又开始疼，这次是心里的疼，比脸上更甚。
她把自己扔在床上，酒店的床垫太软，陷得人发慌。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知道阿杰看到了，可他没回。
空调开得有点冷，小敏裹紧被子刷手机。朋友圈里，有人晒孩子，有人晒旅行，还有人晒晚餐——是她以前的同事，发了张糖醋鱼的照片，配文"妈妈做的味道"。小敏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退出了朋友圈。
她点开和母亲的对话框，打字框里输了又删，删了又输。"妈，我想回家"这五个字，最终还是没发出去。远嫁一千多公里，当初是她拍着胸脯跟母亲保证"阿杰会对我好"，现在怎么能说后悔？
凌晨两点，手机震了一下。是阿杰的信息，就三个字："别闹了。"
小敏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半分钟，突然笑了。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到枕头底下。黑暗里，右脸的痛感越来越清晰，像在提醒她刚才那一巴掌有多响亮。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道亮线。小敏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阿杰的。微信消息九十多条，最上面一条是婆婆发来的，早上六点多："小敏你快回来，妈给你炖了鸡汤。"
她冷笑一声，长按，删除联系人。动作一气呵成，像在删除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去卫生间洗漱时，小敏才发现自己没带卸妆膏。她对着镜子，看见眼下的乌青——不是被打的，是哭了半宿留下的。她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她清醒了点。
镜子里的女人，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得像兔子。这就是她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嫁的人，非要过的日子？连哭都没个地方哭。
正对着水龙头发呆，房门突然被敲响。"咚咚咚"，节奏很急，吓得小敏心脏差点跳出来。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出去——阿杰蹲在门口，背对着她，脑袋耷拉着，像只挨揍的大型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