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建国，你看看你这个废物样子！"
林婉把一叠红彤彤的钞票狠狠拍在我面前，眼神里满是嫌弃，"三个月，我直播三个月就赚了五百万！你在工厂干了二十年才赚了多少？"
我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钱，心里五味杂陈。
三个月前，林婉还是那个每天为了买菜钱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现在却浑身名牌，连指甲都做得闪闪发光。
"婉婉，你这钱..."我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想管我？"林婉冷笑一声，"告诉你，老娘现在一晚上的收入就顶你一年工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上，"这里面有五万块，算是我给你的分手费。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
我的手颤抖着拿起那张卡，心如刀绞。
二十年的夫妻，在她眼里竟然只值五万块钱。
回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晚上，林婉兴奋地跑到我面前说："建国，我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好方法！"
那时她眼里还有光，说话时还会拉着我的手。
"什么方法？"我当时还很关心地问。
"直播！你看这些年轻小姑娘，在网上唱唱歌聊聊天就能赚大钱，我也可以的！"
我当时还笑她："婉婉，你都四十岁了，哪有人看啊。"
现在想起来，那句话可能就是一切的开始。
林婉开始日夜不停地对着手机直播，起初确实没什么人看，但她很快就学会了化妆，买了昂贵的设备，甚至...
我不敢往下想。
"建国，你是不是聋了？我说离婚！"林婉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抬起头看着她，这个和我结婚二十年的女人，如今却像陌生人一样冷漠。
"为什么？"我哑着嗓子问，"我们不是说好要相守一辈子的吗？"
"相守一辈子？"林婉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张建国，你睁开眼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我现在一个月赚的钱够买三套房，你却还在那个破工厂里做螺丝钉！"
"我们有女儿，你忘了吗？小雨还在上大学..."
"女儿？"林婉打断我，"正因为有女儿，我才要离开你这个拖油瓶！小雨那么优秀，将来要嫁的是富二代，不是工人的女儿！"
我感觉胸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小雨是我们的骄傲，今年刚考上了北京的重点大学。她从小就聪明懂事，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婉婉，小雨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林婉的脸色突然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她知道你在直播吗？"
"当然知道！"林婉昂起头，"小雨还夸我厉害呢，说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不像某些人，一辈子就只能在工厂里混日子。"
我不相信，小雨不会说这样的话。
那孩子从小就最疼我，每次回家都要抱着我撒娇。她最喜欢听我讲小时候的故事，最喜欢我做的红烧肉。
"你给小雨打个电话，当着我的面问问她。"我突然说道。
林婉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你疯了？大半夜的，小雨在学校要休息..."
"现在才晚上八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林婉恼羞成怒，"张建国，你到底签不签字？不签我就找律师起诉离婚！"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银行卡。
五万块钱，在她眼里就是我们二十年婚姻的全部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