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近时,那猫抬起头,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了起来。
林晚星愣住了。
是那只巷子里的黑猫。
她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你怎么在这里?”
黑猫没有躲开,任由她的手指触到它湿漉漉的皮毛。
冰凉的触感让林晚星心里一软,她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把猫裹起来:“跟我回家吧,这么大雨,会冻死的。”
黑猫很乖,被裹在衣服里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
回到家,林晚星先用毛巾把黑猫擦干,又找了个纸箱,铺上旧毛衣做了个临时的窝。
她给它倒了点温牛奶,看着它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以后就叫你墨墨吧。”她戳了戳黑猫毛茸茸的脑袋,“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先住在这里。”
墨墨抬起头,蹭了蹭她的手指,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从那天起,林晚星的生活里多了个不请自来的房客。
墨墨很聪明,会自己用猫砂,从不乱抓家具,甚至会在林晚星弹琴时,安静地蹲在旁边听着。
林晚星弹得一手好琵琶,那是把红酸枝木的老琵琶,是外婆留给她的。
每天晚上,她都会弹上一会儿,琴声清越,带着点淡淡的忧愁。
墨墨总是蹲在琴盒旁边,蓝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能听懂似的。
有一次,林晚星弹到一首外婆教她的《诉衷情》,指尖不小心拨错了弦,她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放下琴。
墨墨突然跳上桌子,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林晚星笑了,抱起它:“还是你最懂我。”
她不知道的是,每个她睡着的夜晚,墨墨都会变回人形。
沈砚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借着月光看着她的睡颜,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认识林晚星,从高中时就认识。
那时候他还是个沉默寡言的转学生,因为是妖,总带着点生人勿近的疏离感。林晚星是班里的文艺委员,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弹琵琶时专注的样子,像月光下的精灵。
他记得有一次学校文艺汇演,她抱着琵琶坐在台上,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白裙子泛着柔和的光。她弹的是《春江花月夜》,琴声流淌,仿佛真的有江水从舞台上漫出来,漫进了他心里。
从那天起,他就悄悄记住了这个女孩。他看着她和同学说笑,看着她为了考试熬夜刷题,看着她收到男生的情书时脸红的样子。
他不敢靠近,怕自己的身份吓到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藏了很多年。
后来他毕业,回到妖界潜心修行,却总忍不住关注她的消息。
得知她被渣男欺骗,伤心了好几天,他便化出原形,守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想看看她,却没想会遇到那只枉死的厉鬼。
保护她,是本能反应,根本不需要思考。
现在能这样陪着她,哪怕是以猫的形态,沈砚已经觉得很满足。
他知道人妖殊途,不敢奢求更多,只希望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守着她,就好。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林晚星发现墨墨最近变得有些奇怪。
它总是很警惕,常常对着窗外低吼,有时候会突然炸毛,弓着背盯着某个角落,像是那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