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禁闭室的萤火
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气，是禁闭室不变的底色。我蜷缩在墙角，第三十七次摩挲掌心那道浅淡的疤——三个月前被注射异能诱导剂时留下的。记录本上的"D级"像烧红的烙铁，每次测试员来，那刺目的红都会再深一分。
"嘀嗒，嘀嗒。"墙上的电子钟走得滞涩，像是在数着我苟延残喘的日子。奶奶说过，光系异能者若十八岁前未能觉醒，器官会逐一开始衰竭。今天是我十七岁零三百天，肋骨下方的钝痛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昨夜的梦很烫。流星拖着金红色的尾焰砸向大地，我伸手去接，掌心突然炸开灼人的热。惊醒时冷汗浸透了病号服，那热度却没散，像有团活火埋在血肉里。
此刻那团火又醒了。指尖先是发麻，接着窜出细碎的金光，比萤火虫的尾光更亮，却带着暖意。光粒子簌簌落在潮湿的墙壁上，晕开摇晃的斑影，竟将墙角的霉斑照得清晰——原来这鬼地方，墙缝里还长着细小的蕨类。
"终于觉醒了啊。"
铁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刺破寂静，我猛地攥紧手，光粒子却像挣脱束缚的蝶，反而更欢实地飞起来。奶奶站在门口，玄色旗袍的领口绣着暗金云纹，左耳的翡翠耳坠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她身后跟着十二个人，黑袍垂到脚踝，腰间青铜腰牌相撞，叮当作响，是我三个月来最恐惧的声音。
"数值多少？"奶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总这样，哪怕是说"今天的汤咸了"，也像在颁布什么法令。
最前面的执行者上前一步，手里的检测仪屏幕亮着："刚觉醒即达B级，光元素纯度92%，是...罕见的原生光体。"
奶奶嘴角动了动，像是笑，又不像。她走近时，我闻到她身上惯有的檀香，混着一丝极淡的焦糊味——小时候在她衣柜里偷翻旧物时闻到过，问起时，她只说是"老物件沾的烟火气"。
"小鹤，"她蹲下身，翡翠耳坠垂到我眼前，"别怕。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我盯着她手腕上的玉镯，那玉上有道极细的裂纹。去年她给我注射抑制剂时，我挣扎着撞过她的手，玉镯就是那时裂的。"为什么..."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要关我三个月？"
她没回答，只是抬手抚过我后颈——那里有块枫叶状的胎记。指尖微凉，我却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他躺在病床上，呼吸都带着血味："别恨你奶奶...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话没说完，心电监护仪就拉成了直线。
"收拾东西，明天去天穹学院。"奶奶站起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那里有你该见的人，也有你该学的东西。"
十二名执行者悄无声息地退开，铁门重新关上时，我摊开手。那些金光聚成小小的光团，在掌心忽明忽暗。我突然明白，这三个月的痛，或许不是惩罚。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团光里，藏着十年前的一场火，和一个被我遗忘的名字。
第二章 天穹学院的雷
天穹学院的测试场是环形的，高台上坐满各系导师，底下黑压压站着待考的新生。我抱着一摞《异能者入门指南》缩在廊柱后，校服领口被冷汗浸得发潮——奶奶塞给我的书里，夹着她手写的批注，最后一页写着："找到雷电系的姜沅，离她近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