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凌野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疑惑。
凌野把刀扔回桌上,刀鞘上的云纹在灯光下明明灭灭。他走到女子面前,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他们为什么追你?”
女子颤抖着接过药,眼泪掉了下来:“我……我从家里逃出来的。他们是我爹派来的杀手……”
原来这女子是城南张员外的女儿,名叫张晚晴。她爹为了和镇北的李总兵联姻,要把她嫁给李总兵那个瘸腿的儿子。张晚晴不愿意,偷偷跑了出来,没想到她爹竟然动了杀心。
“这把刀,”张晚晴看着桌上的短刀,突然说了一句,“我好像见过。”
凌野的目光落在刀上:“在哪见过?”
“我小时候,曾在爷爷的书房里见过一把一模一样的刀。”张晚晴擦了擦眼泪,“爷爷说,那是一位故人留下的,刀名叫‘碎忆’。”
“碎忆?”凌野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就在这时,怀表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凌野低头,看见那只停了十年的指针,竟然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又停住了,依旧停在三点十七分。
窗外的雨还在下,巷子里的风带着潮湿的气息,吹起了凌野额前的碎发。他看着那把名叫“碎忆”的短刀,突然觉得,自己空白的记忆里,或许就藏着一个被遗忘的名字。
张晚晴在凌野的工作室里住了下来。她不敢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暂时躲在这里。凌野虽然不喜欢有人打扰,但看着她那双带着惶恐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把她赶走。
第二天一早,凌野正在修复那把“碎忆”短刀,张晚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凌师傅,尝尝我做的粥。”她的声音比昨天柔和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凌野抬头,看见她的手腕上缠着纱布,那是昨天被刀划破的地方。“你的伤……”
“已经好多了,”张晚晴笑了笑,“多谢你昨天救了我。”
凌野没说话,低头继续打磨刀身。刀身上的锈迹渐渐褪去,露出里面细密的锻纹,像是水流过石头的痕迹。他的手指在刀身上轻轻拂过,这一次,没有尖锐的痛感,只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触摸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我爷爷说,‘碎忆’刀是一位姓凌的侠客留下的。”张晚晴突然开口,“那位侠客当年很有名,据说他的刀很快,能在瞬息之间取人首级,但他从不滥杀无辜,只杀那些作恶多端的人。”
凌野的动作顿了一下。“姓凌?”
“嗯,”张晚晴点点头,“我爷爷说,那位凌侠客后来突然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隐居起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而且不止一匹。凌野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向外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巷口站着十几个官兵,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铠甲的中年男人,腰间佩着一把长剑,正是镇北的李总兵。
“凌师傅,他们是来找我的。”张晚晴的声音里又带上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