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涅槃·血染状元红)
第一集:
腐朽的气息钻进鼻腔,混杂着劣质草药的苦涩和伤口溃烂的恶臭。云雪昭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所及是潮湿石壁上摇曳的昏黄灯影,映照着囚笼般的粗铁栅栏。她的身体被无形的重物压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深处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骨髓。枯槁的手臂布满新旧交叠的针孔与青紫淤痕,曾经莹润的肌肤如同失去水分的树皮,紧紧包裹着嶙峋的骨头。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刺鼻的脂粉香。柳若棠那张如娇花般柔媚的脸出现在栅栏外,纤纤玉手中托着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浓稠乌黑的药汁。
“姐姐,该喝药了。”柳若棠的声音甜腻得发齁,眼中却淬着冰冷的毒,“你猜怎么着?砚郎高中状元了!金殿唱名,琼林赐宴,何等风光!”
云雪昭瞳孔猛地一缩,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发不出声音。前世剜心刺骨的记忆汹涌而来——她倾尽家财助他寒窗苦读,换来的是他金榜题名后的翻脸无情。商户女的身份成了他的耻辱,柳若棠这个贵妾的枕头风,轻而易举就将她构陷成与人通奸的下贱荡妇。
柳若棠俯下身,红唇几乎贴到冰冷的铁栏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刻骨的恶意:“高门贵女已在议亲,你这种出身卑贱、声名狼藉的药渣子,还赖活着做什么?砚郎说了,你的存在,就是他光耀门楣上最大的污点!喝了吧,干干净净地走,省得脏了状元府的地!”
第二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云雪昭残存的意识。她想挣扎,想嘶吼,想撕碎眼前这张虚伪恶毒的脸,可被长久灌药的身体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一个身着崭新锦袍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她曾倾尽所有去爱的夫君——萧砚。他眉宇间带着新科状元的意气风发,看向她的眼神却像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只剩下冰冷的嫌恶。
“雪昭,”萧砚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你我夫妻一场,闹到如此田地,皆因你自甘堕落,不守妇道。喝了它,结束这一切,也全了你我最后一点体面。”
体面?云雪昭想笑,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前世,她就是在这样的“体面”下,被他们联手推入地狱。
萧砚不再看她,从柳若棠手中接过药碗,一步跨进囚室。浓烈的腥苦气扑面而来。他捏住云雪昭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那碗滚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毒药,狠狠地灌进她被迫张开的嘴里!
“唔…咕咚…”滚烫的药汁灼烧着食道,剧毒瞬间在体内炸开,如同万把钢刀在搅动!云雪昭双目圆睁,死死瞪着眼前这对衣冠禽兽,萧砚眼底的冰冷,柳若棠嘴角那抹得逞的、快意的笑容,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进她的灵魂深处!无尽的恨意冲垮了身体的痛苦,化为最后的诅咒:若有来世,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第三集:
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与剧痛。
骤然,一股窒息般的压迫感消失!
云雪昭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丝淡淡的、熟悉的劣质烛火味。眼前是褪色的青布帐幔,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窗外月色朦胧,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