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
「在这烟花地混久了,恐怕早就不是青白身子了吧?」
这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我耳膜嗡嗡响。
周围的笑声更响了,老鸨在一旁搓着手,不敢作声。
他挥了挥手,对随从道:「都散了,我与虞小姐说说话。」
众人识趣地退开,偌大的场子渐渐空了,只剩我和他,还有那把断了弦的旧琴。
我忽然很想问他一句。
他从前那些温柔,到底有半分是真的吗?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问了又如何?
真与假,如今都成了扎人的刺。
再提不过是自讨苦吃。
他见我沉默,倒像是得了趣,伸手要来掀我鬓边的碎发。
指尖还没碰到,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5
虞景行站在门口,喘得胸口起伏。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急切。
哦,不对。
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官兵搜查那次。
他大概是在住处等不到我。
沿着路一路寻来的,裤脚沾着泥。
他没看温知许,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扫过我攥紧的手、发红的眼眶,喉结滚了滚。
突然冲过来,一把将我往身后拉。
他的力气比我想的大,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将我护得严实后,才转头瞪向温知许,声音又哑又硬:「你想干什么?」
温知许被他这举动逗笑了。
收回手,好整以暇地打量他:「我与虞小姐说话,你这野小子凑什么热闹?」
「她是我阿姐!」
虞景行梗着脖子,胸口还在起伏。
却寸步不让,「你要是欺负她,我……」
他顿了顿,大概是想不出狠话,只把拳头攥得咯吱响,「我不会让你好过!」
那模样,像只护崽的幼狼,明明自己都还单薄,却非要撑起一身尖刺。
我看着他后背,心里那点被温知许勾起的委屈和难堪,突然就淡了。
温知许瞧了他半晌,又瞥了眼我按在虞景行胳膊上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很久,他才嗤笑一声:「这么快就找了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