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陈小六的嗓子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姐她…会没事的…”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空洞无力。
刘小川用力吸了吸鼻子，眼圈又红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姐就不会被他们抓走…也不会…不会…”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陈小六抬起沉重的手臂，想拍拍男孩的肩膀，手举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他想起了那张纸条，想起了刘雨欢最后看向弟弟时那悲哀又释然的眼神。为了弟弟，她忍受了多少恐惧和屈辱？甚至最后……替他挡了那一刀？这个念头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手术室门上方那盏刺眼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陈小六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弹起来，由于坐得太久，双腿麻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慌忙扶住墙壁才稳住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门开了。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但眼神还算平静。
“医生！她怎么样？”陈小六冲上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医生摘下口罩，长长舒了口气：“万幸！那一刀位置很险，离心脏很近，再偏一点或者再深一点，神仙也难救。失血很多，但送得还算及时，手术很成功，命保住了。不过要好好静养很长一段时间。”他顿了顿，补充道，“小伙子，你媳妇……很勇敢。”
陈小六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巨大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他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没有瘫倒。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一条离水太久的鱼。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后怕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保住了！命保住了！他靠着墙，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了脸，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无声地从指缝间淌下。
刘小川也扑过来，抱着陈小六的胳膊，呜呜地哭了起来。
病房里一片纯白，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窗外是北方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晴朗阳光，透过玻璃窗，暖融融地洒在靠窗的那张病床上。
刘雨欢静静地躺着，脸色依旧苍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嘴唇也毫无血色。胸口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每一次轻微的呼吸似乎都牵扯着巨大的疼痛，让她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小片安静的阴影。
陈小六端着一个掉了不少瓷的白搪瓷缸子，里面是熬得软烂喷香的小米粥。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拿筷子的小孩。他用勺子舀起一点点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