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支教前,我收到陌生女孩的求救信:“他们逼我嫁给死人。”
>我连夜驱车赶往她描述的偏僻山村。
>村长女儿雪儿哭诉被迫与亡兄配阴婚,求我当伴娘救她。
>深夜灵堂,红烛摇曳,我揭开棺材盖。
>本该躺着亡兄的棺内,却是我失踪三天的警察男友。
>他睁眼死死抓住我手腕:“快逃!雪儿骗你来当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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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个狂怒的巨人,挥舞着冰冷的鞭子,疯狂抽打着我那辆可怜的老旧吉普车。挡风玻璃上,雨水汇聚成扭曲的、浑浊的溪流,争先恐后地向下奔淌,又迅速被雨刮器粗暴地抹开,视野在模糊与短暂的清晰之间剧烈摇摆。车灯艰难地劈开前方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光束里,密集的雨点如同无数细小的银针,带着决绝的力道狠狠扎进泥泞不堪的路面。车轮碾过坑洼,沉闷的噗嗤声和车底传来的刮擦声混杂着引擎的嘶吼,在封闭的车厢里撞来撞去,敲打着我的耳膜和紧绷的神经。
我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每一次颠簸,都让我的胃也跟着抽搐一下。脑子里,那几行用铅笔潦草写在皱巴巴香烟壳纸背面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一遍又一遍地烫着我的意识:
>“救救我!我叫雪儿。他们逼我嫁给一个死人!就在黑石坳村,后山老祠堂…求你!求你救救我!不然我就完了!”
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种几乎要冲破纸面的绝望和恐惧。那封信,夹在我即将出发前往支教山区小学的动员手册里,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冰冷的幽灵。我甚至无法想象那个叫雪儿的女孩,是在怎样令人窒息的环境下,冒着怎样的危险,把这封求救信塞进那堆印刷精美的资料里的。它来得如此突兀,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沉重的真实感。阴婚?配死鬼?都什么年代了!可那字里行间的战栗,让我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恶劣的玩笑。我几乎是凭着本能,一脚油门就冲出了城市,冲进了这片狂暴的山雨和未知的黑暗里。
吉普车在泥浆里艰难跋涉,终于,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几团昏黄的光晕,像几粒被随手丢弃在墨汁里的、奄奄一息的萤火虫。黑石坳村。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点,此刻在风雨中沉默地匍匐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村子很小,低矮破败的土坯房挤挤挨挨,大多黑着灯,死寂一片。只有靠近村口的一两间屋子,窗户里透出一点微弱得可怜的光,似乎随时都会被这无边的夜雨彻底浇灭。
我把车停在村口一棵虬枝盘曲的老槐树下,雨水立刻将车顶敲得震天响。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冰冷的雨点瞬间劈头盖脸砸下来,激得我一个哆嗦。泥水立刻灌满了我的运动鞋,又湿又沉。
刚走了几步,一个佝偻的黑影幽灵般从旁边一栋房子的屋檐下闪了出来,挡在路中间。是个老头,披着件破旧的蓑衣,雨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往下淌。他浑浊的眼睛像两粒蒙尘的玻璃珠,毫无感情地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牲口般的漠然和警惕。
“找谁?”他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在磨石头。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脖子里,冰得刺骨。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大爷,您好。我找林雪儿。她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