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遂亭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盯着我，像要在我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僵持了几秒，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睡沙发。」
说着，他转身回了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我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很好。
我成功地，在这头沉睡的狮子身上，找到了第一个落脚点。
3
我爸姜为山的五十岁生日宴，是海城上流圈子的一场盛事。
林荟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宴会的主角不是我爸，而是她，是她这个新晋的姜太太。
而我，在角落里扮演着一个不起眼、甚至有些畏缩的继女角色。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我，讨好林荟和她光芒四射的儿子，傅遂亭。
傅遂亭全程都跟在他母亲身边，应对着各路人马的奉承，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客套笑容，但眼底的疏离和冷漠，我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天，我每晚都睡在他书房的沙发上。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他通宵达旦地处理文件、看各种报表，我则缩在沙发里，像只无害的仓鼠。
但我的耳朵，从没闲过。
我记下了他说的每一个电话，每一个项目名称，每一个合作对象。
尤其是一个名字——李兆东。
这是我爸最信任的副手，跟了姜为山二十多年。
上一世，就是他，伙同公司的几个元老，卷走了公司一大笔流动资金，让我爸的公司差点破产，也是姜家由盛转衰的开始。
那时候，傅遂亭已经接管了公司部分业务，焦头烂额地处理这个烂摊子。
而现在，距离那场风暴，还有整整两年。
送礼的环节到了。
林荟送的是一块百达翡丽的限量款腕表，价值千万。
傅遂亭送的是一幅名家字画，投其所好。
轮到我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轻蔑。
一个被亲妈抛弃的孤女，能拿出什么来？
我捧着一个普通的档案袋，走上前。
我爸姜为山甚至没抬眼看我。
「爸，」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这是我给您的生日礼物。」
他皱眉，显然不耐烦。
林荟在一旁优雅地打圆场，「小央有心了。」
我没有理她，直接打开档案袋，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在桌上。
几份银行转账记录的复印件，几段模糊的录音，还有一张被我偷偷拍下来的、李兆东和他情妇出入私人会所的照片。
「李叔叔，」我转过头，看着不远处脸色瞬间煞白的李兆东，甜甜地笑了，「上周您太太还在跟我阿姨抱怨，说您天天加班，忙得家都回不了。可您看上去，气色很好呀。」
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住了。
我爸的目光，终于从那块千万名表上，移到了我拿出的那些“垃圾”上。
他拿起一份转账记录，眼神由疑惑，到震惊，最后变成火山爆发前的阴鸷。
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住李兆东。
李兆东“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董……董事长……您听我解释……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她……她诬陷我！」
我爸没说话。
他只是一个手势，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立刻上前，把李兆东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