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世界,正在被我一丝一丝地……入侵。
而远在另一个城市,过着“好日子”的妹妹姜月,对此一无所知。
她偶尔会给我打个电话,字里行间都是炫耀和怜悯。
炫耀她今天接了哪个大牌的推广,粉丝又涨了多少,我妈又给她买了哪个新款的包。
怜悯我在继母手底下,过得如何水深火热。
我从不反驳,只是附和着,「是啊,你好厉害,真羡慕你。」
电话那头传来她得意又刺耳的笑声。
她不知道。
她所炫耀的那些,不过是我上一世丢掉的垃圾。
她更不知道,我如今正在征服的,是比她眼里的“全世界”,更要庞大、更要危险百倍的猎场。
5
六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
我以全额奖学金的成绩,考上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那是傅遂亭的母校。
出国前夕,傅遂亭变得异常烦躁。
他不再允许我睡沙发,而是直接在自己卧室的地上,给我铺了一张厚厚的地毯。
美其名曰,「书房的冷气,不如卧室的足。」
这六年里,我的藤蔓,早已深深扎根于他的骨髓。
他习惯了我煮的咖啡,习惯了我整理的日程,习惯了我每晚像个小宠物一样蜷缩在他房间的一角,带给他的、那份病态的安心。
我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寄生者。
我们成了一种扭曲的共生关系。
他离不开我,就像我需要他一样。
我离开的前一晚,他敲开我的房门。那是我在姜家,除了那个地毯角落外,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他已经是个成熟英挺的男人,执掌着姜氏集团大半的江山,身上的压迫感比六年前强了百倍。
但在我面前,他卸下了所有铠甲。
「非走不可吗?」他问,声音里带着脆弱。
我正在整理行李箱,头也没抬,「爸让我去的。」
一句话,把他堵死了。
「姜央,」他突然上前,从背后抱住我,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不放心。」
他身上的雪松味道,这六年来我闻了无数遍。
很熟悉,也很危险。
「哥,」我转过身,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只是四年,很快的。」
他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占有欲,有偏执,还有一丝……恐惧。
像个快要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猛兽。
「你把这个带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塞进我手里。
打开一看,是一枚造型独特的耳钉,上面镶嵌着一颗不起眼的黑钻。
「这是定位器,也是监听器。遇到危险,敲三下,我会知道。」
我笑了。
傅遂亭的关心,永远带着掌控和监视的味道。
我顺从地戴上,「好。」
临走那天,是姜家举办的一场大型慈善晚宴,算是为我践行。
晚宴上,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姜月。
她挽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娱乐公司老板,作为十八线的小网红,来这里蹭热度。
她比六年前憔悴了很多,浓妆也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态和青黑,身上的名牌像是借来的,处处透着不合身的廉价感。
她身边站着柳玉芬,穿金戴银,打扮得像个暴发户,正满脸堆笑地跟人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