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他脸上的兴奋，瞬间变成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等等……最看好的学生……难道是……艾雅？”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天哪！”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五年前失踪的那个天才少女！我记得新闻里说，陆大师当时悲痛欲绝，说自己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和未来的希望！”
我的内心冷笑一声。
朋友？希望？
这些词汇，从物品的记忆里听来，往往是另一番味道。
“小伙子，”我敲了敲柜台，“你对这位陆大师，很了解？”
“当然！我是音乐学院作曲系的，陆大师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偶像！”他激动地说，“他为人谦逊，提携后辈，德高望重，简直是艺术家的典范！”
“是么。”
我淡淡地应了一句，心里却有了计较。
看来，想要解开这个八音盒的秘密，我得去会会这位“德高望重”的陆大师了。
或者，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我看着年轻人：“你知道艾雅还有什么亲人吗？”
年轻人想了想：“好像……她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哥哥，叫艾松。当年警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听说兄妹俩关系很不好，她失踪前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哥哥？
艾松。
一个关键人物出现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起来。
“喂，是顾九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清脆又干练的女声，“我是市刑侦支队的，我叫秦岚。我想为昨天那个八音盒的事，跟你见一面。”
警察？
她们怎么会找上我？
难道是那个老太太……
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3
半小时后，闻物小筑对面的咖啡馆。
我见到了这位秦岚警官。
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岁，扎着干练的马尾，一身便衣也掩盖不住那股子英气。
她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从见到我第一眼起，就在不停地审视我。
“顾先生，”她开门见山，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一位姓张的老太太去你店里，给了你一个八音盒？”
我点了点头：“是。”
秦岚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今天早上，在家里过世了。”
我瞳孔一缩。
死了？
那个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老太太，就这么死了？
“心脏病突发，很突然。”秦岚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她是艾雅的外婆，也是她唯一的亲人。我们在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你的店名和地址，说‘只有你能找到真相’。”
我明白了。
老太太不是不信任警察，她可能是预感到了自己时日无多，只能用这种方式，把最后的希望交给我。
“所以，秦警官，”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的波动，“你找我，是想让我把八音盒交出来当证物？”
“不，”秦岚摇了摇头，“我们五年前就把那个八音盒里里外外检查了不下十遍，没有指纹，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坏掉的八音盒。”
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