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你为什么不信我……”
嗯？
这句话，充满的不是恨，而是悔。
我脚步一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5
我把在艾松家“听”到的争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岚。
当然，我省略了“听”这个过程，只说是通过观察和套话推断出来的。
秦岚听完后，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为了遗产，兄妹反目……”她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这个艾松，嫌疑太大了！”
“动机、时间、还有争吵的事实，所有证据链都指向他。”
我补充道。
秦岚立刻站起身，雷厉风行地开始下达命令。
“小王，立刻申请对艾松的二十四小时监控！”
“小李，重新去查他五年前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整个刑侦支队，因为我带来的“线索”，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艾松，成了唯一的、最重要的突破口。
所有人都认为，只要撬开他的嘴，这桩五年悬案就能真相大白。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却没有丝毫破案在即的轻松。
反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艾松最后那句充满悔恨的低吼，始终在我耳边回响。
“艾雅……你为什么不信我……”
他不像是恨她，更像是后悔没能得到她的信任。
这跟一个杀人凶手的心理状态，完全不符。
还有那个八音盒。
它依旧沉默。
如果凶手是艾松，八音盒在见证了兄妹相残的惨剧后，残留的记忆应该是“愤怒”、“恐惧”和“争斗”。
但它给我的感觉，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悲伤”。
这种悲伤，不像是突发的暴力冲突。
更像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来自至亲至信之人的背叛。
难道，我搞错了方向？
艾松，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烟雾弹？
我站起身，走到秦岚身边。
“秦警官，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秦岚正忙着看刚调出来的资料，闻言头也没抬：“顾先生，我知道你直觉很准，但这次，我们有明确的线索，不能再凭感觉办事了。”
她的语气很客气，但意思很明显。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交给他们专业人士就行。
我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好吧，既然你们认定了这条路，那就让你们先撞撞南墙。
真正的凶手，还在暗处，得意地看着我们所有人，被他耍得团团转。
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能发出声音的线索。
我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个名字上。
陆承远。
那个被誉为“艺术家典范”的音乐大师，艾雅的导师。
一个亲手制作了“月神之泪”八音盒，又将它送给最得意学生的男人。
他和艾雅之间，真的只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吗？
我决定，去会一会这位陆大师。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在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身上，我能“听”到比艾松那里，更劲爆的东西。
6
想见陆承远这样的人物，并不容易。
他深居简出，极少接受采访。
